再往裡面加點白磷,用機油混合,點燃後能把人燒到骨頭都穿,滅都滅不了。
在這個基礎上把白磷換成鈣粉,再加上鋁熱劑做引燃劑,瞬間産生的高溫甚至能融化裝甲車。
眼前的這位錢先生,可不像位怕死的闊佬。
他應該是有點野心的,荒蠻的野心。
這時,錢先生正在彎腰解白糖袋子,還用手撚了一點,将指頭放嘴裡舔舔。
就在他擡頭看人的那一瞬間,周夏在他眼裡看到了純粹的邪惡,心中一寒。
錢先生把他帶到一間類似于書房的屋子,問:“打遊戲嗎,小夥子?”
周夏說:“打啊。”
錢先生打開電腦,桌面上有好多遊戲圖标。
就聽他道:“我以前也愛玩,後來發現這類遊戲有一個共同點,任何陣營的英雄除了在敵方小兵快死時會去補刀撿便宜,自己麾下小兵的血量不高時,他同樣會殺掉自己人,否則就會便宜敵方英雄。”
周夏盯着他,等他繼續講下去。
錢先生又道:“遊戲中,英雄們獲得經驗和金錢,積累了等級和裝備,而弱小蟻民的命運根本無法改變,無法反抗,甚至不能開口問為什麼。我會想,如果這些小兵具備了思考能力,他們還會不會無知無覺地一往無前呢?”
周夏道:“會啊!因為一旦敵方被摧毀,小兵才有機會變升級變超級士兵,各類能力都上升了一個檔次。”
錢先生大笑:“對啊,這就是大多數普通人的想法,堅信隻要努力工作,努力卷卷卷,就一定能夠改變命運。現在你做了騎手聯盟的隊長,就像超級士兵那樣,覺得自己厲害了,了不起了?”
周夏有被冒犯到,沒說話。
錢先生又道:“可問題是,超級兵歸根結底還是兵,他不是英雄。再怎麼前仆後繼,再怎麼流血犧牲,也永遠變不成英雄。用文鄒鄒的話來說,就是階級已經固化,有錢的、有權的,大概率會一直有。”
他合上電腦,看着周夏道:“帝王将相,至少在當前的時代,都是有種的。除非掀了牌桌,重新來過——小夥子,要不要加入我的帝國?”
果然,錢先生并不是簡單的商人。
面對他的邀約,周夏擔心一口回絕會影響雙方談好的合作,便試探着道:“我先回去想想,再回答您,怎麼樣?”
錢先生笑道:“也好,不過不用回去想了,我叫上幾位手下,陪你去花果園最大的溫柔鄉,放松休息一下,照樣能想出答案。”
接下來的安排周夏簡直不容拒絕,等于是被挾持了。
送他上車前,錢先生拍了下他肩膀,道:“我這樣的實業家,對于阻止這個國家淪為科技寡頭和金融大佬的吸金玩具,還是很有存在意義的。”
直到周夏單獨坐上商務車,才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好家夥,剛才你在哪裡,手機信号那麼差。”
原來聲音是從他耳夾裡傳來的,講話的正是陸世風。
周夏不好直接回答,隻能大聲對前排司機道:“錢先生是要安排我去花果園哪個地方?我晚上還要回家呢!”
司機頭也不回道:“好地方啊,男人去了都喜歡,周先生您也不會例外!”
陸世風在那頭發聲說:“哎,你小子膽兒越來越大了!”
周夏脫口道:“我不是自願的!”
住在花果園那麼久,他沒想到裡頭還有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那地方是個六層小樓,裝修浮誇,盡管鏡子多、燈多,整體卻又是黑黢黢的,好幾次他一擡眼見對面來了個熟悉身影,走近才發現就是自己,差點撞到玻璃幕牆上。
幾乎被兩位保镖挾持着,周夏來到一間不大的包廂門口。
落地窗簾關得很嚴實,昏黃的燈光裡,一位容顔姣好的女孩子低首俯身道:“歡迎光臨,為您服務的是11号。”
這是啥意思?用美色引誘自己,同意做錢先生的馬仔?
那也太小看人了吧。
他扒拉着門框不肯進去,抗議說“我要回家!”
陸世風慵懶的聲音傳進他耳朵:“對她笑笑,看她什麼反應?”
周夏“啊”了一聲,身後的男保镖和女技師都露出不解表情。
那人又道:“快點笑啊,看她吃不吃美男計,吃的話,待會就好辦了。”
周夏這輩子也沒誘惑過誰,現在隻好勉為其難地對她笑笑。
他心說我這笑肯定比哭還難看,會被人家當成神經病。
哪知道,那女孩子突然露出羞澀表情,連忙低下頭,半晌才小聲道:“貴客請進。”
陸世風的聲音從耳夾裡傳出來,那人哈哈大笑三聲才道:“管用!先進去吧。”
混蛋,那人肯定黑了這家夜總會的聯網攝像頭,所以才能看到眼前的一切。
周夏轉頭一看,果然包廂對面有隻攝像頭,正好對着屋内。
等他扭扭捏捏地走進包廂,保镖對女技師交待了一句“好好表現”,便把門拉上了。
這下,陸世風雖徹底看不到周夏,卻仍叮囑了句:“注意不要失身,等哥哥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