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朝後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帶着半挑逗和半無辜的眼神看着人,說:“親一口可以增加10%,如果那個的話,立刻就滿格了。”
也許是這畫面太過安靜和美好,飛行員笑了笑,彎腰輕輕親了他一下。
他剛起身,兩人這才突然想起佩姬還在線呢!
隻聽那家夥道:“咳咳咳,我是個麼得感情的人工智能,你們不用顧慮太多。”
飛機駛入老城區後,周夏全神貫注盯着儀表盤。
他用餘光看到陸世風并沒有睡,睜着眼發呆。
盡管那人回來以後,語氣平淡、神色平靜,他其實能感覺到陸世風内心的焦灼。
不知是劫後餘生的感慨,還是因為發現保爾真實身份後的震驚。
周夏不介意兩人間有秘密,隻要對方不提,他不會主動問。
命運安排兩個人相遇,就是通過相遇所帶來的無窮種可能的交互,給兩個人的靈魂注入無窮種感受。
有這些,他就滿足了。
飛機最終停在蘋果園某個高樓的天台上。
離開機艙後他們才發現,陸世風的小腿受了傷,流了不少血。
估計是被錦山裡的樹枝刮傷了,當時他全神貫注在炸彈上,現在才發覺腿上的傷還挺疼。
周夏見狀非要背他回家,哪知道他淘氣得很,把人背起來後還要跑步,而且還專門颠着跑。
這下輪到陸世風尴尬了。
周夏立即感覺到了,不過他沒說啥,仍舊繼續颠着跑。
最後反而是那人的老臉挂不住,非讓周夏放自己下來,理由是肚子疼!
反正他甯可單腿跳着回家,也不讓人背。
晚上周夏和盧映雪通完電話,處理了善後,很快就休息了。
他睡得很香,反而是陸世風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估計傷口有些疼。
後半夜周夏醒過來,看他閉着眼還很難受的表情,覺得很心疼。
他抱住那人,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控制住你了,給我老老實實睡覺,不要亂動。”
他剛把毯子給他蓋好,那人便一腳把毯子推開,說:“熱死了!”
周夏摸了把他,身上濕漉漉的全是汗,額角頭發都被浸透了。
這是,發燒了嗎?
等他起身拿來體溫計和水,陸世風早就起身了。
“你說,保爾還會繼續制造混亂嗎”,他問。
周夏沒回答,先是給他量了體溫,沒發燒。
他随即半倚在床頭,說:“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我覺得他對博士的恨意和環保無關,環保就是個殼子,是個借口。
算了,都交給當局自己處理吧。”
等那人喝好水,兩個人睡意都沒了。
周夏問:“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開飛機?”
陸世風道:“很早就會了,是我老師教的,他興趣愛好廣泛,什麼都會。”
說起故人,他有些難掩興奮地道:“給你看一副他的手稿!”
那是一幅類似鉛筆素描的效果圖,看上去像一架超大号、圓滾滾的飛機。
陸世風解釋說,它是一座天空郵輪,有20個核聚變引擎,無需加油,也不需要飛行員駕駛。
它能數百年飛在空中不落地,甚至能帶領人類去向更遠的恒星系。
周夏端詳着這副手稿的細節,不斷地發出感慨。
百年前的人,肯定會認為通過手掌大小的機器和全球溝通,屬于癡人做夢。
而現在,每一個人都早就對智能手機的應用習以為常。
那麼,誰又敢說這樣的夢想将來不會實現呢?
“不過,”他說:“碳基人壽命短暫,可能熬不起幾百年甚至更久的星際旅行。”
陸世風道:“也許當下的人類隻是生物演進中的一個過渡?未來并不屬于是碳基人,而是矽基人,或者是人機混合的世界?”
但那樣一來,整個世界的倫理體系、運轉法則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簡直不敢想象。
而且,人都變成矽基了,是不是吃喝拉撒、情情愛愛什麼的,也都不需要了?
周夏剛把這個問題抛出來,隻聽見那人用撒嬌的語氣說:“我不管,反正現在我很需要。”
突然,陸世風就爬上周夏的胸脯上方,然後用雙手支撐在他身體兩邊,近距離臉對臉盯着他。
周夏有點不适應,小聲問:“怎麼了?”
陸世風道:“我覺得你這次從家裡回來以後,有點和以前不一樣,具體也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周夏“哼”了一聲,道:“我變得更犀利了,你在網上做的那些調皮搗蛋的事兒,我全知道。”
那人的臉,竟然有些紅了。
周夏做了個小動作,乘機道:“以後躲着點我,别老讓我抓住把柄!”
那知這句話剛出口,那人順勢而為,一本正經地在他耳邊問:“我的把柄,摸着舒服嗎?”
周夏輕聲道:“哎,我忘了你之前不是說很累嗎?”
陸世風大笑:“體能是一切運動的基礎,沒有體能的人,隻适合簡單關系和沒有關系。”
體能好的人,能和大千世界以及美好的人類,有各種深入的關系。
他表情變得有些猙獰,但還是很好看。
周夏原本還試圖抗拒下對方目眩神迷的魅力,然而體内爆破般的沖動回蕩遊弋,最後隻好投降。
可貴的是情感到位,完全放開,想怎樣就怎樣。
這一夜,是粗糙的,是大汗淋漓的,也是熱烈的,是索求,是依賴,更是舒适,是安心。
兩個相愛的人,不枉此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