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對他的情緒影響很大,下午都沒心思開車了,打了大半天的遊戲,“突突突”地幹掉好多“敵人”,心情才略微地沒那麼壓抑。
正當他躺在椅子上愣神的時候,手機開始叫個不停,原來是高中同學們說想明天晚上聚會,大家都在踴躍報名。
自從周夏和陸世風戀愛,能兩人獨處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能不社交就不社交,即使要出門,需要跟人打交道的活兒都是周夏上,比如點菜、問路。
陸世風那張嘴輕易不用。
特别是從虛拟世界回來以後,好像怕他丢了似的,即使兩人一起玩遊戲,那人也都跟着他。
如果在某款遊戲裡周夏被人“殺”了,那人馬上怒氣值飙升,不手刃那個網友誓不罷休,而且還會手刃仇敵之後再引雷自爆......
在戀愛初期,周夏還沒有察覺有關他的性格問題,直到他們建立了比較深的感情關系後,他才慢慢地感覺到那人的敏感、易怒、偏執,以及對失去的深深地恐懼。
即使是在那個時候,因為多數時間都是兩人世界,周夏倒也沒覺得他性格有什麼問題。
他隻是想,每個人就像化學反應裡的物質一樣,通過與另一個物質反應,才能給自己“定性”。獨處時表現出來的品性,有時候不足以說明什麼。
如今難得有這樣的聚會,周夏決定把陸世風正式介紹給自己的老友們。
聚會一開始,陸世風還很高興,大家有說有笑。
後來當他發現周夏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就開始表現得像交際花一樣和身邊的人聊,反正就是不理伴侶。
當時周夏根本沒意識到這些細節,還和曾經的同桌回憶當年在學校如何有默契,說當時但凡讓對方去超市帶東西,隻要講“三個這個,兩個那個”,對方回回都秒懂,根本不用猜。
周圍的人聽了都大笑,陸世風當時表情就有些不對勁兒了。
後來周夏曾經的同桌談起大學畢業後,是不是要繼續讀碩博做研發時,陸世風突然插口道:“前端科技是智力密集型産業,有幾個頂級的聰明人去搞就行了。其他人在大學畢業後找到工作,就是對人類社會的最大貢獻。”
全場沉默1。
有人為了插科打诨,笑道:“老兄,你這個回答政治上不正确哎,做科研肯定需要基數的,普通人也要貢獻出屬于自己的力量。”
陸世風冷冷道:“那也得是個聰明人吧?大家都參加過大學考試,自己聰不聰明還不明白?連大學考試都沒機會參加的,就更别回答這個問題了。”
全場沉默2。
周夏在邊上尴尬地簡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他一直覺得陸世風自大又嚣張,但那人取得的成就确認令周夏覺得他有資本自大。
可現在一旦跳出自己的視角,從第三方觀察。
周夏隻想說:這人欠揍,實在太欠揍了!
這時,一陣有禮貌的敲門聲打破包廂的寂靜,随即就見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走了進來,輕聲道:“我找周夏先生。”
大家望着眼前的漂亮女孩,互相交換着眼神,有人更是小聲道:“好美啊,簡直像仙女一樣。”
周夏見狀隻好出來應答,和女孩子一起走到包廂外頭。
陸世風想跟過去,又覺得不妥。
聚會結束後,兩個人在車上吵了個天翻地覆。
陸世風先發制人,問:“那人是誰?”
周夏也軸上了,回答很簡潔:“朋友!”
陸世風氣得說不出話,挪了個位置,想要離對方遠一點。
卻直接坐在了一個抓娃娃時得來的戰利品上。
他嫌硌,伸手抓起那個娃娃作勢要丢,周夏忙道:“那是我的,又不是你的。”
陸世風說:“那是你上次抓了将近100次才赢來的,說好給我的,現在就是我的!”
周夏被他抖摟出來糗事,立刻伸手搶回娃娃,氣道:”我現在拿回來了,就是我的!”
那人道:“連你都是我的,何況這個?”
周夏頓時爆發了:“呦,挺伶牙俐齒是不是?挺會說話的是不是,剛才你在包廂裡胡說八道什麼?”
陸世風不服:“我說的不對嗎?”
周夏回:“你那樣會傷害别人的感情,懂不懂?”
陸世風不屑道:“我又不認識他們。”
周夏被他這副胡攪蠻纏的樣子氣壞了,道:“他們都是我的老朋友,感情很深的。”
話音剛落,那人猛然推門下車。
周夏不依不饒,今天還非得讨要個說法,立時就跟了過去。
兩人在路邊一前一後走了幾分鐘,陸世風突然轉過身,開始發飙狂怒,主題就是說周夏今晚在包廂根本沒理自己。
周夏越辯解,他越生氣。
然後,那人便開始徒手拔路邊綠化帶裡的小葉黃楊。
因為根太深了出來,他瘋狂地使勁薅,也沒拔出來一根。
陸世風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掌,愣了幾秒。
最後,他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周夏見他顆粒無收的慫樣原本還想大笑,卻又被他的眼淚吓得不敢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