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不由朝上去看,原來他們這次落入了一個至少5米深的土坑!
從底部朝上,他還能看見洞口有不少雜草灌木,雖稱不上遮天蔽日,也擋了大部分光線。
饒是如此,周夏也不忘巡視四面牆,看有沒有數學題。
并沒有。
他這才将注意力轉移到土坑的牆壁上,剛冒出在上面鑿出台階爬上去的念頭,立即就打消了。
這裡的土質并不疏松,地質條件不允許他鑿出任何的形狀。
他又試着從對角線加速,趁着慣性朝上攀爬,但手指尖也僅觸碰到了離洞口有1米多的地方。
必須疊羅漢才能出去。
可兩個男人疊起來最多3.6米。
一個鎮定的女聲突然冒了出來:“算我一個。”兩個男人都吓呆了。
這坑裡還有第三個人?之前怎麼沒看見?
角落的枯藤樹枝“嘩啦啦”響,走出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
狹小的空間裡,毫無躲避的餘地,兩個男人迅速集結在一起,在驚魂未定中不斷打量對方:
她皮膚微黑,服飾簡陋,亞麻色的長發編出若幹的小辮子,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臉上那對湛藍的眼珠,因為離得近,能看見眼珠的結構,很有種恐怖谷的感覺。
此刻她表情嚴肅,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既不詢問來曆,更不懇求相助,而是用一種斬釘截鐵道的口吻道:“得想辦法快點出來,今天我就要結婚了,我的未婚夫們還在外面等我呢。”
未婚夫,們?
周夏和麥哲倫對視一眼,都不得不承認他們又進入了另一個困境。
而且還多了一個陌生人。
少女看了下眼前的兩個人,指着周夏道:“你皮糙肉厚,墊在最下面,我體重最輕,站在最上面。”
她說話的口吻中自有一種沉穩氣度,就好像眼前的人都是自己的手下。
話沒說完,麥哲倫立即表示反對:“我們當人梯,幫你出去?萬一你不回來怎麼辦?”
少女怒道:“難道你把我當成言而無信的小人?”
周夏站出來說:“要不這樣,我墊底,你居中,讓我的同伴先上?”
大家各退一步。
麥哲倫不解道:“我上去以後,怎麼把她拎上來?”
少女冷冷道:“你坐在坑邊,雙手撐地,再把你的右腿伸下來,我會捉住你的腳上去。”
這不僅需要麥哲倫有強大的臂力做支撐,更需要少女有強勁的臂力,以及腿部力量輔助。
當然,周夏墊在最下面,更不能有絲毫懈怠。
兩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絲猶疑。
少女露出威嚴神态:“難道你們不行?”
兩個男人連忙點頭,少女嘴角這才露出些微笑意,沖周夏道:“你,把長褲脫下來。”
嗯?周夏這輩子,還沒被哪個女人這樣指揮過。
少女又轉向麥哲倫:“然後你把他的長褲穿身上,别光溜溜在站我肩膀上。”
她說這話時神态威嚴,絲毫沒有玩笑意思。
周夏立即明白她的話,背過身将長褲褪下,遞給麥哲倫。
三個人開始疊羅漢,麥哲倫充分發揮長臂展的特點,很快就爬出坑。
繼而他就像釣魚那樣,以腿為杆,朝少女伸過去。
少女一手緊握麥哲倫右腳,一手緊扣在牆上的石縫中,兩隻腳抵踏在岩壁上。
周夏隻覺的肩膀上又是一輕,原來少女沒幾下便順利出坑了。
見她沒急于跑開,麥哲倫暗自松口氣,兩個人同時把目光投向深坑裡的周夏。
少女似乎早有主意,她緩緩來到坑沿,對麥哲倫道:“你過來,我拉住你的雙手,再把你放進去。”
周夏懂了,這是要把麥哲倫當“繩子”,再把自己吊上來的意思。
可兩個男人加起來少說也要300斤,周夏不相信有任何女人可以做到這一點,麥哲倫也是類似的想法,所以兩個男人都沒動。
少女用不容置喙的語氣道:“快點,把手給我!”
麥哲倫道:“要不,咱們兩個換換,我來拽人?”
少女眉頭皺了一下,正色道:“信不過我?”
她年紀雖然不大,語調不高,威儀赫赫中自帶一股凜然之氣。
周夏突然想起那個輕輕松松就把幾百斤糧食扛回家的江玉柏了。
他對麥哲倫道:“讓她來,她能行。”
少女嫣然一笑,麥哲倫隻好按照她要求,把雙手先是交給她,繼而合攏雙臂,又踩着坑邊緩緩下去。
旋即,少女朝後拉伸軀體,沖着坑底的人道:“快,拉住他的腳上來!”
周夏深呼吸一口,找到最遠的對角線處開始加速,繼而躍至半空,一把握住麥哲倫雙腳,同時兩腿用力蹬牆。
這個辦法果然好用,兩個男人很快都翻出土坑。
但少女已經消失不見了。
四周環境既不是薩特本,也不是之前的荒原、雪原,而是一片廣闊的密林。
最令人驚異的是那些樹,它們每一棵約莫都有幾十米高。
因為枝丫粗壯,葉子如傘,一株株巨樹彼此相聯後,簡直能遮蔽住大半個天空。
周夏望着眼前的一切,緩緩道:“時空又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