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姨笃定地結束了這個話題,道:“名冊和故事你們都放心,我來搞定。”
第二件重要的事,是柳博夫如何策反軍隊。
見她還有點遲疑,周夏立即問:“奧爾曼當上女王後,會有大赦天下或者類似的恩惠給士兵或者中基層軍官嗎?”
柳博夫眨了下眼:“好處?”
随即她才道:”所有的士兵和中層軍官會因為她的信息素抑制而集體失去生育能力,算好處嗎?”
這個,完全是刻薄寡恩了。
周夏笑道:“軍隊的服從是一級一級的,下面的士兵僅能看到基層軍官,而基層又聽中層的。”
所以呢?
見兩個女人都望着自己,周夏對柳博夫道:“隻要你聯系自己的中級軍官結成同盟,殺掉将軍身邊最受信任的高層,士兵看不清局勢,根本沒時間考慮應該忠于誰的問題。”
政變這種事,直屬長官帶着幹就行了,穩準狠快一擊斃命才最重要!
柳博夫經過點播,露出豁然開朗的神色:“我會努力一搏。”
根據她的計劃,叛變發動後,她必須快速号召很多人參加。
按照薩台特本人的脾性,數量一旦達到臨界指标,任何一項活動就會像滾雪球一樣,把越來越多的人裹挾進來。
人一多,大家就不問原因了,反正别人怎麼做,我也怎麼幹。
人多就是正義。
接下來就是第三個問題了,誰把故事書遞交到将軍手裡。
兩個女人不約而同把目光轉向了周夏,好像在說:該你發力了。
柳博夫道:“我會想辦法讓你以王夫的身份陪伴奧爾曼。”
周夏脫口道:“為什麼?”
她說:“因為你和某位備選王夫長得一模一樣啊。”
說完這個,柳博夫走近周夏仔細端詳:“由你把書獻給将軍,她肯定無法拒絕。”
聽上去很像另一個荊轲刺秦王的故事。
隻是他們這個計劃聽上去更理想主義。
根據周夏的經驗,這麼順利的刺殺根本不可能。中間肯定會發生很多難以預料的小插曲。
但人生的任何決定都是賭,事先做的功課,無非就是減少賠率。
想到這裡,周夏對馬姨道:“我同意這個計劃,但我也有權知道你的故事大綱,因為故事書獻出以後,我需要在短暫的300秒中配合将軍,甚至和她一起入戲。”
馬姨聽罷,清了清喉嚨,得意道:“對奧爾曼那樣的人,如果幻境中的情節非常離譜、誇張,骁勇善戰的她很容易識破。而我編造的故事,最大的特點就是和現實十分接近,僅在細枝末節上有變動,這樣一來很容易令當事人和現實混淆。”
所以不管人在幻境裡經曆過什麼,醒來後就必須迅速找回真實的自我。
說到這裡,馬姨補充道:“有一次,我的讀者在幻境裡過了千年,醒來後很久才找回自己。吓得人都要奔潰了,感覺像前世死過一遭。”
至于具體的情節,馬姨表示無可奉告。
因為提前知道了劇情,屆時做出的臨場反饋很容易被識破。
“還有,”馬姨狡黠道:“雖然是臨時的備選王夫,有些誘惑女人的事情,你還是要學一學的。”
周夏吓得心髒漏跳了一拍:怎麼誘惑?
柳博夫倚着牆壁不緊不慢道:“閉着嘴巴讀‘2’,會嗎?”
大婚果然提前了,比之前的拟定時間足足早了三天。
據說造王台已蓋好,将軍最喜歡的花也盛開在那裡,地點是城郊的樹林。
于是那個陽光充足的上午,浩浩蕩蕩的隊伍陸續從将軍府出來,綿延了數十裡。
薩特本簡直像過節一樣,滿城人都停下當天的工作,夾道慶祝。
奧爾曼騎高頭大馬在最前列,備選王夫都穿白衣,乘轎子随後而行。
周夏早早換上白袍,被柳博夫找機會替換掉麥哲倫,然後混在轎子裡随大部隊一起出城。
哪知道還沒到造王台,他敏銳的鼻子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那是類似屍體腐爛的味道,他這輩子也忘不掉。
他心說,一号小插曲出現了。
還沒等他想辦法辨别這是什麼味道,周夏立即就被熏吐了。
趁着嘔吐時,他環視周遭,發現不管是馬夫還是侍女,别人似乎都沒事兒。
周夏忍不住問:“這個味兒你們沒聞見嗎?”
侍女笑道:“聞見了啊,這是巨魔芋的花香,有的人不喜歡,有人很喜歡。可還有一公裡才到地方呢,小白你怎麼現在就聞見啦?”
周夏臉色蒼白,拿來袋子又嘔吐一陣,心說:怎麼沒人提前告訴我!
侍女見他狼狽,不由掩口暗笑,叫人拿來口罩遞過去:“戴了這個,待會可能就見不到将軍了,她不喜歡孱弱的男人。”
周夏的手本來都拿到口罩了,隻好推開。
接下來,他隻有躺在那裡呼哧呼哧喘粗氣的份兒了,時刻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侍女看了看幾乎不省人事的候選王夫,歎道:“将軍要挑選的可是最強壯的男人。”
周夏掙紮着說:“我确實,是,是最強壯的。”
一句話剛說完,他就被徹底地熏暈了。
侍女搖頭道:“确實是最好看的,可惜沒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