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在漢堡店的奔逃和跑路時的氣喘籲籲,第二天的時候,雅克就翹了學校的課,在弗蘭克教練前面站得筆直,這棵不受歡迎的黑色松樹臉上沒什麼表情,就在辦公室門口一直盯着他的教練。
弗蘭克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甚至在樓下看到雅克的自行車的時候,就已經在心中大喊不妙,然而就算已經察覺,卻還是躲不過守株待兔的農夫,于是他隻好無奈地歎氣(在雅克這裡他總是歎氣):“你有什麼事情呢?能在十分鐘之内說完嗎?你今天上午明明還有課……我記得是數學和,法語?”
雅克随意點點頭:“夠嗆,今天上午能不能解決都是個問題。”
弗蘭克警惕起來:“你說,你先說。”
黑發前鋒瞥了眼他的教練,覺得他這副樣子屬實沒什麼必要,但是那種難得的自責緩緩升起後,他決定大發慈悲饒了教練:
“我考慮好了,那兩個球探還在嗎?你讓拉瑪西亞那個回去吧。”
“德國那個?”
“我對大黃蜂有點想法。”
“噢,但是蘇西已經回去了,”弗蘭克解釋說,“多特蒙德的體育總監,今年才上任呢,米歇爾·佐爾克,我習慣叫他蘇西。”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想要離開比利時,我隻能去拉瑪西亞?”
弗蘭克知道了雅克的來意之後,就放松多了:“不,當然不是,你稍等我一分鐘,希望蘇西現在還沒有上火車。我給他撥一個電話。”
雅克點點頭,推開辦公室的門,自顧自地上了柔軟的沙發上鎖起來,兩隻眼睛緊緊盯着教練不松開,弗蘭克就隻能什麼都不幹,先來到電話旁邊,一手翻着電話簿,一手按着号碼:“喂……蘇西是嗎?我得給你一個好消息,雖然對我來說并不是這樣,你猜的沒錯,那小混蛋就站在我前面呢。”
雅克的眼神寫着無辜:我真的要站起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似乎聽到了一些嘈雜的聲音,是行李箱底部的滾輪聲,還有火車站吵吵嚷嚷的聲音。
“看來他很忙,”雅克慢慢說,“以及,他今天早上的火車票估計要報銷了。”
弗蘭克沒有回複雅克的話,禮貌性地與電話對面的新手體育總監說了再見,把電話撂下,才近乎埋怨地說:“現在我還要給另外一個來一通電話了,隻可惜是壞消息,但是在此之前,我還是很好奇……好吧,多特蒙德這兩年有些難過,而巴塞羅那的青訓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好,就算你沒在巴薩出頭,光一個拉瑪西亞青訓都夠你去甲級聯賽踢個替補了,所以,為什麼?”
“因為我不會說西班牙語,先生。”
這個理由簡直太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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