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點上班…”
“下班幾點?”
黑眼珠子又往他臉上那麼一盯,明顯對于這句回答不完整而表示不滿。
那主管渾身一激靈:“也是9點…”
“在你們這裡工作每天12個小時?”
“不…隻是夏秋兩季…還是水族館關門時間,員工下班要看工作内容…請問你是…”
沒等主管問完,人又跟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辦公室。
主管臉歪氣躁:“什麼人呀!”把那袁捷的履曆揉成一團洩憤,往垃圾桶一扔,“就這種人,還指望對動物有多好?”對着門口喊,“張揚,進來!”
一年輕小夥子挎着個包進門:“您好。”
“你…隻是應聘兼職是吧…”
“是…”
許安一換了工作服随幾個人一起出門,一出門就見走廊上那尋不完的目光又直直盯在自己身上,無措感又跑了出來。
以為這怪人也面試成功,要跟着一起去熟悉館内的設施和工作内容,緊張半天。
後見他瞧自己一分鐘不到轉身走了,才在心裡籲了口氣。
心想:看來沒應聘上啊。
也是,那人怎麼看怎麼不像能做這份工作的,簡直像個□□打手,還是漫畫裡的那種大哥,不是街邊的小流氓之類。
不過又想:這麼以貌取人是不是不大好,有些人可能對人兇,對動物很有愛也說不準。不對,喜歡動物的,就算再不喜歡人,頂多不理會,不會像他那麼嚣張不懂禮貌。
怎麼想,還是覺得像打手多一些。
許安一猜對了。
這怪人出了這水族館,開車到了一還在施工的大樓前。
一下車,幾個拿着棍棒的人就擁上來喊:“棘哥。”
“三邊的人都到齊了?”
“到齊了。”
“電話通知他們,動手吧。”
“是。”
通知電話一挂,這邊一幫人就快速沖了過去,挑着跟自己差不多級别的猛打,明顯這邊優勢更盛,就沖人數是那邊三倍。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喊叫聲和各種打擊聲混響。
怪人也不用棍棒武器,沖進那片混亂,逮着一帶頭的就是一腳。
那帶頭的被一怪力踹倒在地,驚駭憤怒要起身,手裡的鐵棍還沒抓穩,人就被一拳頭打偏,被一膝蓋抵着脖子按在了地上。
“說吧,是青白江還是烏原長?”
見那人不說話,膝蓋一用力,咔嚓脆響,一聲凄慘吼叫過後:“青…青白江…”
怪人從他褲兜裡搜出手機,遞給他:“打過去。”
“你…”那人額頭青筋凸起,設法呼吸,“你先放開…”
怪人膝蓋離了他的脖子,蹲一旁等他電話撥通。
還沒等他說話,就把手機奪在自己手裡,瞧了眼地上打滾的一衆人,冷着聲對着電話那頭:“吳渠給了你多少好處?”
電話那頭沒回應,怪人站起身,皮鞋往試圖爬起來的人臉上一踩:“這事你解決不了,你通知他,就說路棘找他,不談争鬥,談合作。湧泉飯店,晚上8點,請他準時到。”
挂了電話扔地上,一招手,一衆人受傷的捂着傷,無傷的罵罵咧咧對着地上吐唾沫,離了大樓施工地界。
“棘哥,”一小弟上前問,“現在做什麼?”
“去烏原長。”路棘開門進車,“讓受傷的先回去,剩下的跟着我。”
“是。”
十幾輛車開到一白色三層樓建築底下,路棘拎着一黑包,帶着人站在門口,對着門前的攝像頭說了句:“開門。”
門口可視電話傳來一句:“你自己上來。”
路棘點頭,門咔嚓一下,開了條門縫。
“棘哥?”幾個小弟似是有些擔心。
“在這等我。”
路棘上了三樓,進到一十平米的辦公室,往一黑色皮沙發裡一坐,周圍似震起一團氣焰。
辦公桌前端坐着一中年男子,身體健壯,但是身高矮,一米6不到,壯看起來像胖。
中年男瞧着他幾秒,椅子往後挪動,好讓自己有空間可以站起身,走到沙發前坐他對面,點了煙,透過眼鏡片繼續瞧着他。
煙抽了一半,笑說:“好久不見。”
路棘掠過寒暄,直言:“吳渠給你的,好像沒青白江的多。”
“給的多做的多,”中年男往煙灰缸彈了煙灰,“我嘛,拿點小錢,兩邊兒不參與,多好。”
路棘把黑包扔桌上:“現在需要你參與了。”
中年男推了推眼鏡,古怪笑笑:“不夠打發這一樓的兄弟。”
“上來沒見着幾個,”說着拉開黑包拉鍊,從錢堆裡拿一合同扔桌上,“前年戌城整頓力度還不夠大?不比當年了,還是趁早轉行比較好。”
中年男拿過合同細細一瞧,肩膀聳了聳:“看來你在?市混得不錯,都能随随便便給這麼大蛋糕給我。”
“公司在戌城也缺合作和看門人,戌城現在你比我熟。”
“你謙虛,”中年男笑出聲,“樓下那幫人…啊不對,三個樓盤,同時找那麼多人,你從戌城哪兒找的?”
“都是工地上的人,擋着人賺錢養家,吃飯的家夥當然可以換成其它,隻要後果有人幫他們擔着就是。”
“行吧,”中年男合同一簽,“需要我做什麼?”
“還是那套,”路棘站起身,“該打的打,打完該報警抓的抓,說不定你還能得個為民除害的錦旗。”
中年男站起身,假意送他,言語多有嘲諷:“意思這次他青白江也好,我烏原長也好,全都得一起消失?”
“消失?”路棘站門口轉頭望他一眼,語調沒有情緒,眉眼卻全是嘲笑,“以後就叫方原長建築工程有限公司不好?”
中年男又推了推眼鏡,似笑非笑:“您慢走…”在他消失在樓道的時候,故意加強了語氣,“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