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外面露台也有一張大床,去睡那裡,那才算真的是面朝大海。
可是,很熱啊,沒有空調房舒服。
還在想呢,路棘下床,從背後把他抱起,幾步的距離,放到了床上。
許安一愣了愣,見路棘躺在一旁不說話,猶豫了幾秒,又跑回沙發上去。
路棘見他跑,在床上默默待了十分鐘,再次下床把人抱起,繼續往床上搬,搬完繼續躺他身旁不動不響。
诶?
許安一不光害怕,還生氣。
随便把人抱過來不問問,太不尊重人了,還一直無聲無言地盯着自己,多…多吓人啊。
先側了身,拿背去面對他的視線,但是睡不着了,剛剛還覺着舒服的地方,現在覺得全是刺,全是跳蚤。
十幾分鐘後,微微轉頭,見他已經閉了眼,悄悄下床,又跑回沙發裡去。
想說,我就睡沙發了,不奢望那張床是屬于自己的了。
緊張兮兮還沒睡踏實,整個人又被抱起,這次在路棘還沒把他放回床上,先發飙了。
“你什麼意思,你總要說啊!”
路棘冷面冷眼,目光垂在他臉上:“說什麼?”
“你為什麼抱我回去?”
“你為什麼跑沙發上去?”
“我…我…”
“怕我?”
“你突然那麼捧我的臉,還拿眼珠子瞪我,能不怕嗎?”
“你覺得我會傷害你嗎?”
“…那倒是…倒是…好像…”
人被安放在床中央,此時許安一還在想,傷害我?好像沒有,不對,那是我沒有給他機會讓他傷害我。
可他為什麼要傷害我,我又沒惹着他。
思量出一種可能性:“你是不是,把我當作誰了?”
路棘躺他旁邊,側身枕手:“為什麼那麼想?”
“你第一天見我不說了嗎,認錯人了,我是不是長得像他?然後你說喜歡我,那個人是不是你喜歡的人?然後你又去調查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你是想…”
“不是。”路棘斬釘截鐵打斷他想不出來的結果,“我喜歡你,就隻是喜歡你。”
“……”
路棘枕着自己左手,右手伸向許安一的腰,将他身體往自己這邊送。
“睡吧,也别怕我,小醜魚都膽小,唯獨你這隻很勇敢,什麼不怕。”
許安一舉眼望去,見人已經在自己頭頂閉眼睡覺。
心有些亂:什…什麼,我喜歡你,我隻喜歡你。什麼意思。
别怕我。啊?是不是說,隻是喜歡你就等于不會傷害你。
那還好,床還是可以睡,隻要不傷害我就行。
想到這裡,安心閉了眼。
這回除了外面的海聲,風聲,空調聲,他還聽見了他的心跳。
溫度也舒服,是不是聞到過?
拿鼻子去确認,好像是聞到過。
這又讓他感到了奇怪,哪裡聞到過?
哎呀,不管了,要睡飽覺,明天還要去浮潛。
于是就睡着了。
路棘聽見他如冒泡泡的打呼噜聲,拿嘴吻了吻他的頭頂,大手從腰上撫到了背上,好讓他的頭靠近自己的胸膛。
心裡有了個結論:現在知道你還能在這個世界開心地活着,就行了。
……
許清江這邊,因為不想回那屋子,就在泳池邊上把自己的腳皮都給炮皺了。
起身去吧台要了水和兩條浴巾,在一旁的躺椅上喝了水,把浴巾當毯子,睡覺。
夏灏醒來看屋内漆黑,許清江不見了,确認時間,淩晨4點?
轟隆隆地,全身上下一陣寒涼,一種恐懼四面八方朝他聚攏。
好像自己被抛下了,那本來倆人裝滿溫馨的房間被搬空了,燈滅了,世界黑了。
慌張跑出去找他,找了半天找不到,電話打不通,急得滿頭都是汗。
最後在泳池邊上看見一身影,睡在躺椅上,一旁棕榈葉将他掩了一半。
跌跌撞撞跑過去,把人抱緊:“我錯了,我錯了,你别丢下我。”
許清江被抱起,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了一股熱風,還有急切的心跳。
聽他說錯了?
“怎麼了你?”許清江見他抱半天不撒手,“放手。”
“你為什麼不回屋?”夏灏聲音慌張到問題問了兩遍,“為什麼不回屋?”
“不想回。”
“我做錯事了?”
許清江詫異:“你做錯事了?你會覺得你做錯事了?”
“我做錯了什麼,”夏灏的慌張還在增加,“你說,我改就是了。”
許清江推開他:“你是不是把我當作誰了?”
夏灏臉色一怔,眼裡的害怕瞬息間消失,直愣愣地瞧着許清江。
許清江站起身,猜說:“做噩夢了?”
夏灏目光随着他的站起,眸子光澤暗淡,仿佛眼前這人不認識了,茫茫然眨眼,不說話了。
許清江收了那浴巾,吧台人已經下班,隻好拿浴巾往屋走。
回身見夏灏還似個石墩子蹲地上不走,他不想管他的怪異舉止,卻能猜到些所以然,往前走了幾步,煩躁啧了一聲回到他面前。
不耐煩問他:“回不回去!”
夏灏轟地擡頭,咧出他的大白牙,伸手一把抱将過來,使一猛力,帶着人往泳池裡摔。
“?!”
許清江一個趔趄,跌入水中,一巨響在入水的瞬間響徹在耳際,又在入水之後瞬間消失。
閉眼看見一片黑暗,嗆口水張開眼,氣泡升起一長串,趕忙憋氣的同時就見夏灏的笑臉慢慢湊過來,像極了水中潛伏的怪物找着了食物,趁其不備将他按入水底。
頓覺不好:果然,要人命了嗎?
拿手去劃水,發現腰上束縛着力,憋氣去掙紮,心裡狠罵:狗瘋子!我現在還不能死!
握了拳頭,朝那張臉上就是一擊,平常的拳頭就傷不着人,在水裡更是毫無殺傷力。
還在想要怎麼掙脫,人已經被按在了池底,發絲衣角輕揚。
池底的昏黃燈光粼在周圍,許清江看清了夏灏此時的臉,帶着笑,是柔的,不是要殺了他。
一個吻,穿過了他嘴裡冒出的氣泡,覆在了他的嘴上。
就在他快要憋氣不住,夏灏抱着他的身體往上,鑽出了水面,許清江大喘一口氣,快速去緩解因為憋氣造成的疼痛壓力,剛緩過來要罵人,又被一更重的吻壓制。
那吻比之前熱烈,更像是在掠奪。
許清江掙紮着往後逃,身子又快要下沉,因為沒有着力點,隻能抱緊夏灏的肩膀,人被推遊到了泳池邊,無法逃脫的身體最終被抱起,坐在泳池邊沿。
“咳咳…混…咳…”
夏灏還要去吻他。
“夠了。”
“……”
“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