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江白他一眼:“日曆嗎!你的初戀。”
雨隻下了十五分鐘,夏灏卻足足笑了十五分鐘,之後離開那片綠色,夏灏才說了句。
“初戀什麼的,說忘不了,是因為之後,再沒能遇見更好的了。”
……
許清江搖了搖頭,繼續喝啤酒解暑,怎麼還想不完了。
許安一腦子裡卻在想兩個字:初戀。
然後開始茫茫然。
許清江像是知道他在想所謂的初戀是什麼味道,笑話他:“你啊,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受嗎?”
“知道啊,”許安一想起書上看到的話,“就是想她嘛,想和她一起逛街吃飯,是不是還想要親她…”
想起路棘,立馬住了嘴。
他好像,就親過他,臉還紅了紅,又想起他的強盜邏輯,還有滿嘴的謊話,那紅又沒了。
飲了點酒,嗯…不想思考。
他現在是不是回家,也跟弟弟喝酒看電影呢?
他對他弟弟,是不是也會撒謊呢?
許清江酒放茶幾,拿了鍋巴來吃。
“你們水族館,有沒有可愛有趣的女孩兒?你喜歡的?”
許安一搖搖頭:“沒有。”
“沒有可愛的?那溫柔的,知性大方的?”
“沒有。”
“那你們水族館的女生都是什麼類型?”
“實用型。”
許清江來了興趣:“怎麼說?”
“林唐說的,說我們水族館的女孩兒,都喜歡做事麻利,對事負責的男生,長得也很實用,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妻子,好媽媽,一切的性格,都是為過生活用的。”
“林唐…”許清江想起他說過的那個好同事,“實用型,不好?”
“他說他愛搞怪型的,以祭奠他的普通人生,是平凡無比的生活唯一的樂趣。實用型女孩兒不符合,她們還有一個讓他受不了的地方,就是老催他結婚。”
“怎麼,你那個同事,不是奔着結婚跟人女孩兒相處的?”
“他說,”許安一學林唐的口氣和表情,“總不能才相處幾個月,就對我管天管地吧,把自己那麼快變成個提線木偶有什麼好。”
“呵,”許清江想笑,“所以,他喜歡跟他耍幾天就甩了他的?”
“诶?”許安一沒能理解,“還有喜歡被人甩了的?”
“哈哈…”許清江開始笑,“你那個同事,怕是有點舔狗屬性。”
“舔狗?啊,就是說喜歡自己去追着人家不放,不喜歡别人追着他不放的?”
“是沒錯。”
許安一腦海裡的林唐,“嘭!”地變成了一隻狗,還哈吧哈吧地坐地上搖尾巴。
倆人相視,笑成了一堆。
電影看了什麼内容,全然不在意。
許清江此時在想——
規劃去新城市重新生活,把現在公司有的一切原封搬過去,實在不現實。
首先為躲人,名字都得重新換,不管是公司的,還是自己的。如果跟其他合作方說自己換名字,業務合作繼續,那立馬又會被他發現。
所以要徹底離開,相當于和兩年前來戌城一樣,全都得重新開始。
廣告公司也不能再做了,反正已經證明過自己,廣告設計拿了獎,公司運營也做的不錯。
往後做個普通職員,輕輕松松上下班也不失為另一種體驗。
嚼着小魚鍋巴,瞧了眼許安一。
“安一?要是因為某些事情,不得不去新城市重新開始,你願意嗎?”
“願意啊,”許安一想也沒想,“隻要跟哥在一起,去哪裡不都一樣?”
許清江欣慰一笑,心中開始打算。
先看看該賠償多少違約金給幾個大的合作方,還有些小單,就盡快全做完算了。
“可是,哥,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就是覺得,戌城,一點也不好。”
“不好嗎?”
“不好,沒有春天,沒有冬天,好單一。”
“可是這樣水族館才能一直都那麼熱鬧啊。”
“放心,新城市的水族館,比這個還熱鬧。”
各自回房以後,許清江還在筆記本電腦裡做着詳盡的計劃。
重新開始,不難,最主要的,離那些不受控的因素,越遠越好。
電話聲響,一看那号碼,警覺心起。
響了半天,那電話好像不想停,隻好接起來。
都不說話,許清江卻能聽見那頭艱難的呼吸聲,察覺到不對勁,想起自己沒管人發燒的事。
當時保安送到醫院回來說安頓好了啊,怎麼,難道還沒好嗎?
“你還在醫院嗎?”
那頭依舊沒有聲響,許清江莫名擔心,下床去客廳拿車鑰匙,那頭才說了一句話:“知江…”
“你怎麼了?不過是普通發燒,你…”
“好像…不是…”
“那是什麼?是我傳染給你的?可我…好了啊。”
“沒人管我…這裡…”
許清江慌忙出了門,去地下停車場。
“你…你等我,我這就過來,是才醒的嗎?醫生怎麼說?餓嗎?”似又在自言自語,“這麼晚,沒吃的了…我…我也不會做啊…”
開車奔到醫院,再次接通電話:“我到醫院了,對…停車場,你再等等…”
開門下車,車門還未關,就被夏灏一個後擁抱緊,捂了他的口鼻,湊他耳邊,告誡聲,聲聲入耳。
“知江…學不乖呢,不管是說‘服從’兩個字,還是你同情心的無用,又或者是,無法真正丢下我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