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就是一邊弄着那些玩具,笑出一臉無恥,在周天成身上施展身手的油膩男。
他當時以為自己拔得頭籌,在一幫人面前炫耀并且沾沾自喜。
這成功的滿足了一個男人的虛榮心,比自己優秀的她都看不上,看上了我,那我肯定有什麼是别人沒有的。
結果,挂名男友,可想而知了。
一星期見一次面,吃一頓飯,手都沒碰到過,更不要說是親個嘴或者其它。
慢慢的,他就成了學校裡的一個笑話。
路棘一邊聽這個油膩男抱怨自己當年遭受的痛苦,怎麼怎麼淪為一個笑話,一邊看他把周天成折磨得不成體統,順手還把手機的攝像頭,對準了門縫。
許清江詫異看他一眼,揣測他的用意。
路棘回他一個理所當然的笑。
“想要達到目的,一切的準備都是必要的,不管最後用得上用不上。”
周天成意識還算清楚,知道自己即将要遭受什麼待遇,艱難喊着人。
知道沒人能來救他,就拿手去抓水杯,想通過喝水來緩解藥性,讓自己更清醒,水卻被那男的挑釁般打翻在榻榻米上。
周天成往前爬,想要去推開門逃跑,爬沒幾步,又被那男的抓着腿拖了回去。
那男的說:“我是沒能上你媽媽,事隔多年,上她兒子,也算消了當年所遭受的屈辱。你知道你長得跟你媽媽很像嗎?我完全可以想象,現在就是她在我手裡,無助無力,喊不出聲,任我踐踏。”
周天成這個時候弱着聲音,無力地告誡他:“我不是她,你知道你這是犯罪。”
那男的大笑一聲:“犯罪?男的對男的,哪條法律判定有罪?何況,你哪來的證據?”
周天成吓得抓了地上的水杯,使勁全力打碎了玻璃,對着他揮那玻璃碎片,結果手根本就沒有力氣,傷不到他分毫,于是往自己手心狠狠劃了一傷口。
他以為這種做法是有效的,結果隻能讓自己不徹底地昏過去而已,要遭受的東西,一樣阻止不了。
就在他掙紮到一定極限,那中年男快要得逞的時候,路棘推開了這邊的門,手裡拿着手機,走過去,錄下了那男子的整張大臉。
油膩男驚慌把手裡的腿一丢,問他:“你是誰?你…你怎麼進來的?”
路棘把手機關了放褲兜,一拳把他打趴在了地上,牙齒跟着血吐出來一顆。
本來想通過捏脖子的方式去讓他痛苦,發現他脖子有些粗,還全是油膩的肥肉,就用膝蓋去抵。
那男的半邊兒臉被擠壓出來更多的肥肉,本來想破口大罵,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路棘等到他快呼吸不過來了,才松了膝蓋,讓他大口呼吸,等呼吸夠了又去抵。
這個方法,和掐脖子,或者把人按在水裡的效果是一樣的,來回幾次,人就會沒了力氣,腦子缺氧,隻能妥協問:“你想做什麼?”或者:“你想要什麼?”
路棘拿周天成準備的合同看了看,随後問躺在地上的周天成:“隻有他能幫你解決這個事了?”
周天成艱難點點頭。
合同扔那男子面前,語氣不可抗:“簽了。”
男子不簽,以為路棘隻是威脅他,根本不敢要他的命。
随後就嘗到了路棘最會的那一招——與死亡的零距離接觸。
最後抖着手要去簽,路棘拿一張硬紙割了他的手指,在上頭按了手印。
又拿張紙,寫了個欠條,遞到他面前:“這個也順便簽了。”
中年男緩了半天,瞧見那8位數的欠條,肥臉上的小眼睛瞪到了最大:“你…你這是訛詐!”
“是訛詐。”路棘拿手裡的視頻給他看,“就拿這個訛詐你,如果不想還也可以,這件事就算你免費幫他一個忙,最後本金歸還,利息,就是這個視頻。”
“你…你到底是誰?”
路棘編了個流氓的名号,說了邗市大家都曉得的一股勢力。
事情處理完,屋子裡就剩下周天成和他。
他當時雙手揣褲兜,站在周天成身旁,低着眼瞧了他半天。
“去醫院嗎?”
周天成抿着嘴,搖了搖頭:“讓我自己待着就行。”
路棘當時心裡有很多想法,其中一個,就是乘人之危。
不過他理智還在,乘人之危就在腦子裡閃那麼一秒就飄過了。
他也可以聽周天成的話,不管他。
卻還是放心不下,不知道下的什麼藥,要持續多久,會不會很難受。
于是蹲下幫他取那些玩具,中間難免會有所觸碰。
周天成抓了他手肘,尴尬說:“我…我自己來。”
路棘就在旁邊看他一點點地清理自己。
周天成垂着眼簾,不敢去看他,自己這副樣子實在難堪,就讓他轉過身。
路棘站起來轉過身,又去看庭院外的那片竹林。
他又聽見了竹葉的脆響。
有風的天氣,就能聽見好些好聽的聲音,他想。
過了不久,他還聽見了身後想忍忍不住的喘氣聲,似很好聽。
其實這個時候,不光是周天成在忍,他自己一樣忍得難受,看見自己喜歡的人淩亂到極緻,任人宰割的神情,能忍住,隻能說不是常人。
再轉過頭去看,周天成斜靠在牆上,全身通紅,透着汗珠,身後一幅字畫,也是竹林,右邊一盆海棠花,花,含苞待放。
路棘當時陡然升起一種别扭的心态,那就是,真想看看,即使自己真的這麼做了,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弟弟。
會不會再也不想看見我,是不是會毫不留情地把我攆出去,是不是從此以後就可以離開這些我根本不想要非要塞給我的生活方式。
“那男的離開以後,我就占有了他。”
路棘沒有說他當時心裡怎麼想,隻說結果。
許清江煙已經抽完,煙頭杵滅在煙灰缸裡,側頭去看窗外。
他能想象當時周天成經曆了什麼,不僅能想象,還能感同身受,每一處毛孔帶給你的恥辱和掙紮都終将敗在你的本能之下。
路棘也把煙頭滅在煙灰缸裡,順着許清江的視線去看窗戶外,外頭一院壩,裡面停滿了車輛。
如果說那個時候還有個私心,那就是一種報複。
自己這一年裡好好充當了在這個家裡的道具。
周天成卻還是覺得不夠,安排了幾次相親,讓自己去試試戀愛,試試有沒有可能喜歡上一個姑娘。
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這麼做還不夠,還要按照你的意思,成個家生個孩子,其樂融融在你面前感激你嗎?
你當我對你的心意,是可以随意踐踏的渣子,一文不值嗎?
那天,牆壁上的那幅竹林畫歪了,一旁的海棠花倒了,花瓣碎好些在他的腳邊,庭院的竹子,因為風,特别的響。
他在周天成軟在自己懷裡的時候,想的就是:往後,我就等着你繼續給我安排,隻要你敢,我就高興接着,并且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