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你…滾…”
路棘還想罵他,頭太暈,往後要倒,發現他還抱着自己不撒手。
遭了…
倆人随即往下倒,周天成松手的那瞬間,路棘快速做出了反應,護住了他的頭,一起滾了十幾階台階。
等他緩過神來,強忍着痛去看周天成,見好好的在自己懷裡,松了口氣。
沒了那種亢奮勁,躺地上去看那盞高高在上的金邊水晶吊燈。
說是什麼名家設計,每一顆水晶都是有着不同的切割,鑲嵌的金絲又是什麼不得了的手藝,浮誇至極。
想起屬于自己的那盞小小旋轉彩色燈,嘴角牽了笑。
“這盞燈,好醜。”
周天成從他懷裡出來,确認他是不是恢複正常之後,才扶他往樓上走。
到走廊,路棘要去自己房間,周天成扶着他往自己房間走:“去我房間,方便照顧你,天澈晚點會到家,怕他擔心,就說你出差了。”
之後吩咐阿姨把欄杆上的血迹擦幹淨。
路棘第一次,躺在了周天成的大床上,他一直用天鵝床來形容的柔軟。
發燒藥、溫度計、降燒貼弄好,周天成開始給他脫衣擦那些血漬,淤青的地方太多,周天成上藥的時候手都不穩。
“出什麼事了?”他還是忍不住要問,“是跟人打架了?你好久都沒受過傷了。”
路棘不看他,就隻是笑。
“你不是躲着我呢嗎,關心我受沒受傷做什麼。”
“我…沒有躲着你,而且和你受沒受傷有什麼關系?”
路棘把頭偏到一邊,連他的呼吸他都不想聽。
想睡覺,腦子裡活蹦的東西止不住。
沒打回來,實在是睡不着。
“你還沒說,誰打的你。”
“一群人。”
“惹誰了?”
“一個死肥豬。”
“誰?”
“啧…”路棘轉頭瞪他,“跟你沒關系!”
周天成閉嘴不再說話,怕再惹急了他又往外跑,開始好好給他擦藥,擦他頭上的汗珠,最後守在他旁邊,等他睡着。
路棘就是睡不着,盡管頭很脹,身上多處疼痛。
一個看着天花闆,一個看着地上,他們之間好像橫着一條車道,道上的車來回開了無數次,他倆都一句話沒說。
不過周天成昨天因為加班沒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有些累,見路棘依舊往裡偏着頭,就趴在床沿,想說眯一會兒補補覺。
睡沒幾分鐘就張眼去确認路棘是不是還在,有沒有又往外跑。
折騰半天,睡熟了。
路棘等他腦裡瘋狂的計劃和彩排完畢,轉頭去看天亮了沒有,亮了好直接去實踐他的計劃,結果發現周天成趴床邊睡着了。
他從另一側下了床,穿好了衣服,把睡熟在左邊的他輕輕抱起來往床上放,因為自己力氣還沒恢複得很好,還沒把人放好,滑了一跤,把周天成壓在了床上。
周天成感受到一股力量,猛地睜眼,見眼下的狀況,驚慌神色盡顯,緊張去攥自己的衣服。
路棘瞧他怕自己怕成這樣,怒從心起,腦子的興奮勁回了來,壓緊了他,瘋了。
“哈,你怕我啊。”
“不是怕,是我們不可以再…”
嘴已經被緊緊覆蓋,而且還很用力,幾乎是種沖撞。
路棘沖撞開他的牙齒,在裡頭攪得個天翻地覆,等攪得他沒法兒反抗了,才離開他的嘴,帶起一絲過瘾。
取笑他:“怕我躲着我就好了,跑來關心我。”
之後脫了他衣服,過程有掙紮,但是禁不住他的力氣和亢奮,衣服甩到地上,指尖輕點,就像點在平靜的湖面,一點一波紋。
“怕的是這個?”
“…我是你哥哥…不管你承認不承認…”
“是…”波紋漾到了最後,路棘打亂了它,并且故意喊他,“哥哥。”
周天成有淚,滑過眼角,耳朵還沒機會接住它就被路棘吃了去,順便在他耳邊說了話。
“哥哥…以後,我就這麼喊你哥哥好不好?”
……
“在那一年裡,”路棘從那些個回憶裡離開,隻對許清江說,“我占有了他一百次裡有五十次,都是他自願的。”
還都是在那張天鵝床上。
許清江沒再說話,站起身打算走。
路棘也站起身一起離開,倆人并肩走過餐廳的大廳。
路棘問他:“你答應他照顧好安一,有期限嗎?”
“沒有,照顧好,可是個難以定義的詞語。”
“是。”
走到門口,說了再見。
許清江問他:“你呢,答應他的事,要照顧那瘋子一輩子嗎?”
路棘舉眼去看灰暗不清的天,路燈太亮,天空更灰,苦笑。
“我的想法,有誰真正在乎過,即使是他。”
低頭走下台階,說話聲漸漸變得缥缈。
“生活不就是,往前那麼走着而已,走成什麼樣,全由不得自己。”
許清江望着他走遠,背影裡隐約未見的複雜情緒如同大網,鋪向無邊。
他常常在他身上看見這種獨有的落寞。
看起來頂天立地,在任何環境都能堅強存活,話不多,卻常常能出人意料地給予人溫柔。
别人看不到,周天成瞧得一清二楚,時不時跑自己面前來說。
他很自豪他有個這樣的弟弟,卻不知道這個弟弟從來都沒把他當作過哥哥。
想起自己的境遇,自嘲般笑了笑。
說得對,生活就是,往前那麼走着而已。
下了台階,去找許安一,許安一遠遠瞧見自己,跑過來急着問。
“怎麼那麼久啊,什麼話說那麼久?等得我無聊死了。”
“無聊就無聊,說死做什麼?”
“說明程度很嚴重!”
“多嚴重?”
“嚴重到我都想離家出走了。”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