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于詣坐直,又吃了一塊。
然後就是一塊接着一塊。
“我是不想看你被餓死。”河令卓哼了一聲。
等金于詣回過神的時候,梨已經被吃完了。
“啊,不好意思。”
“沒事,河令越這幾天咳嗽,炖冰糖梨給她吃剩下的,我也不愛吃。”河令卓打了哈切。
“對了,肖至義讓我給你帶句話。”金于詣合上手機裡的開心消消樂:“他說,讓你畫這個學期的黑闆報,參加黑闆報比賽。”
高三照理來說是不畫黑闆報的,但上面來看的時候,光秃秃的更不好。
于是年級主任就找了個一勞永逸的方法,高三一個學期畫一次,相當于半永久。
“那你告訴他,我不會參加的。”河令卓皺眉。
“啊,他說,反正你也是不學習,是班裡最閑的人,要是得了前三,他就把手機還你。”金于詣把後半句補充完。
真是個充滿誘惑性的獎勵。
“肖至義說帶的班級的前三有獎金,圖片會被送去區裡評選。”金于詣覺得肖至義說話怪誠實的。
這樣一來,既鼓勵了河令卓參賽,提出交換條件,又不會顯得尴尬。
“肖至義還和你說什麼了嗎?”一天到晚亂讓人帶話。
“别的沒說,”金于詣想想:“還說,是看我和你關系不錯,才讓我來和你說的。他不好意思和你開口。”
“那我想想吧。”河令卓歎氣。
“我上開學那會在我英語課本上畫的烏龜,挺好看的,為什麼不參加?”
以金于詣對他的了解,甯江一中小校霸沒有下課打人的副業,又不聽課,時間應該很充裕。
“不想被人看見,麻煩。”
要是被同學看見了,會拍照上傳校園牆。
而老師多半回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可以好好學習,特别關注。
“你可以在吃飯的時候畫,你畫那麼好,不去參加比賽不是很可惜嗎?”金于詣忍不住勸他。
“嗯,”河令卓笑笑:“我考慮下。”
以前他被這麼勸,會生氣,會讓人閉嘴少管閑事。
可他知道金于沒有惡意,他是個很單純的人。
“喂,你,出來一趟,我大哥找你。”這時窗外一個矮小,皮膚黝黑的男生瘋狂敲窗戶。
看起來兇神惡煞的。
金于詣當場就被這聲音弄得不舒服,忍不住皺眉:“你哪個班的,找誰?大哥是誰?”
“他是江岩的人,你别惹他,别趟這趟渾水,不關你的事。”河令卓拉了下他的袖子,低聲說。
金于詣脾氣好,不代表他完全沒脾氣,面對這種小混混,給了好臉色是會被欺負的。
那人幹脆沒理金于詣,直接沖着河令卓昂了昂頭:“出來,小樹林見,今天把這件事情了了。”
金于詣立馬舉起手機,按下拍攝鍵。
在場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錄像是可以作為關鍵法律證據的,你們今天要是動手了,我就直接報警,找律師起訴你們。不是以校園暴力,而是惡意毆打,惡意毆打他人是可以判刑的。”金于詣的聲音很平靜,說的話卻很尖銳。
“你有病吧!”那個男生立馬捂住自己地臉,惡狠狠看兩個人。
“這就是你新收的小弟?法治派?你敢不敢一起帶過來?”
“我不是,你現在說的話是可以作為輔證的,勸你好自為之。”金于詣停頓一下:“還有,我不和二十四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都背不全的人打架。”
男生:“......”他怎麼知道自己不會背?
“你等着。”他大喊一聲,捂着臉跑了。
河令卓吹了一聲口哨,調侃他:“好帥。”
“我亂說的。”金于詣無奈看他。
河令卓覺得金于詣這樣嚴謹的人不會冠冕堂皇的亂說。
“這件事你不要管,他還會找時間來堵我的,在校外,在沒有監控的地方,我不可能一直躲着他的。”現在隐身還來得及。
“而且江岩再背一次處分就要停學了,沒有學校管束的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明白嗎?”
河令卓認為金于詣沒有必要和這種爛人扯上關系,哪怕這個“爛人”之中也包括了自己。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隻是把我會做的做了。”今天哪怕不是河令卓,是任何一個人在他旁邊被威脅了,他都會這麼處理。
河令卓笑了下,金于詣是個有原則的人。
“他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和江岩什麼仇什麼怨?”
讓他抱着被停學的風險都要來找河令卓打架。
金于詣确實不該管他的私事,但作為同桌,也事關了他的安全。他覺得自己應該有問這個問題的資格。
金于詣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