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灼言揮手,“再加個幡,我怕自己這套打扮太帥,不給别人留活路,一不小心引領潮流了怎麼辦。”
裴青又笑:“我覺得你現在不止缺個幡。”
謝灼言走到衣櫃邊上,把那頂“兒子”帽拿出來,給裴青也戴上,拍拍他的腦袋,另一隻手搭着他肩,站沒個站樣:“想說謝神算缺個鏡子?”
他動作很輕,跟拍小動物似的。
莫名讓裴青覺得,很溫柔。
他咬着舌尖,從謝灼言手下撤出來,動作迅速地開門往外走,肩膀上還殘留着對方灼熱的體溫,隐藏在衣料下的肌膚,隐隐抗議。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異樣,壓着嗓子,撂下句話。
“不,你是缺清晰的自我認知。”
“走那麼快?”
謝灼言沒察覺異常,大步流星地追上來,站在裴青身後用胳膊去圈他的脖子,把人往回帶,“不願意跟本帥哥一起走,什麼意思,外面有人了?”
暖烘烘的胸膛就這麼貼上了裴青的脊背。
夏天的衣服單薄,他們之間,離肌膚相貼,隻差幾層薄薄的布料。
裴青覺得自己齒關甚至有些發麻。
在謝灼言貼上來的那一刻,昨夜夢境中的内容再次跟走馬燈一樣,在腦子裡纏綿地慢放。貧瘠的畫面有了實質性的觸覺和溫度。
灼熱的,滾燙的男性溫度。
脖頸處的敏感部分,又在被謝灼言鐵一樣燙的皮膚輕輕摩擦。
又癢又麻。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咬緊牙關才沒讓自己脫口而出奇怪的聲音。
幸好平時就十分靈光的大腦,還能勉強在線,回應謝灼言的玩笑話:“是啊,最近對外面的野花有點感興趣。”
聽到這話,謝灼言松開手,快走幾步,面對面朝着裴青,把人帽子向後轉了一圈,而後往自己胸口按:“野花哪有哥哥香,你聞聞。”
緻命一擊。
裴青的腦子轟一聲徹底炸了。
濃烈的荷爾蒙纏繞着他的心神,觊觎已久的懷抱就這麼毫不設防地敞開,仿佛輕而易舉就能躺進去。和無數次夢寐以求時想象的一樣,謝灼言的懷抱溫暖,幹燥,有股陽光和柑橘結合的香味,沁人心脾。
裴青覺得自己後背一陣酥麻,像是過電,一路從尾椎骨攀升到脖頸處。
他想把身體向前擠,整個塞進謝灼言懷裡,無論是欲望還是軀體,都在叫嚷着,渴望着,沉淪在這個擁抱裡。
幸而僅存的理智把他攔了下來,他沒辦法承受秘密暴露之後的任何後果,哪怕隻是想象一下謝灼言嫌惡的眼神,都被覺得脖頸被攥得發緊,無法呼吸。
這種想象果然有用。
像是一種警告,裴青升溫過載的大腦很快冷靜下來,他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
唇角滑過一抹苦笑。
能看不能吃,他大概是犯天條了。
他伸手去推謝灼言的肩膀,隻覺得手被燙得快要着火,聲音卻冷靜得像是被冰淩淩的水鎮過:“謝灼言,放開我。”
謝灼言動作一滞,旁邊宿舍剛好有人推門出來。
看到裴青跟謝灼言這倆人親昵的舉動,挑挑眉:“喲,你倆在我宿舍門口搞gay呢。”
這人叫蔣彰,以前跟謝灼言爺爺住一個大院。小時候每年暑假,謝灼言到z城爺爺家住,沒少跟蔣彰打架,兩個人從小打到大,最後居然打成了朋友,也挺神奇的。
後來,謝灼言的爺爺因病去世,謝灼言沒再回過z城,兩個人之間,就變成了蔣彰每年暑假到h市找謝灼言玩,一來二去,跟他的連體嬰裴青也熟絡起來。
這次聽說裴青跟謝灼言都從h市考來了z大,開心得不行,非要喊着三個人一起出去聚聚。
隻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
今天倒是被他恰好遇上了。
他抱着胳膊,一臉的興味盎然。
謝灼言放開懷裡的裴青,拿腳踹蔣彰:“去你大爺的,瞎說什麼呢,我跟裴清清那是純潔的兄弟情。”
蔣彰往旁邊一閃,躲裴青身後:“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那種兄弟?”
謝灼言餘光掃了眼裴青的神色,立刻拿眼刀刮姓蔣的:“你小子皮癢了就給趕緊去拳館找個地兒,爹給你松松。”
裴青猛地擡頭看謝灼言一眼。
蔣彰一看,快真把人惹毛了,忙就此打住,正經道:“你倆去哪呢這是?”
他離裴青最近,問話也是對着裴青,裴青扶正帽子,索性答道:“聚餐,我們去福順樓吃飯。”
他的聲音很淡,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
謝灼言卻敏銳地看了過去。
直覺告訴他,裴青此刻有些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