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一次之後,便很少修仙之人去嵩山了,豐村的生意一下子跌入谷底,甚至以經營為生的村民連解決三餐溫飽也成了問題。
于是,便有村民沒有辦法隻能上嵩山或是在嵩山腳下耕種,可奇怪的是,嵩山那一貫的仙氣袅繞的景象也慢慢變成死灰一片,就連那碧綠的溪水也逐漸幹涸。
更奇怪的事,豐村裡的村民也發生了些異像,越來越多的人突然一夜之間變得瘋癫,随着這瘋癫之人越來越多,就連昆侖山派也曾派人前來察看,改派了一位仙人在那辟邪,可這瘋癫之人還是越來越多,後來臨縣的人知道了,變都叫它癡村。
再後來,那位仙人便把豐村喚作癡村,同時将村門開放的時間縮短為兩個時辰,也避免更多的人進來會遇到不測。
中年男人說着,突然神情有些暗淡,他納納到:“我的妻子便是癡村的,就在去年回去探望老丈人後,也變的神志不清了…”
一旁的小孩子乖巧的張開手抱着中年男子,似乎在安慰他似的,這孩子年紀如此小,居然這麼懂事,沐柒隽不知怎的,看的有些心酸。
片刻之後,他開口道:“你妻子現在在何方,也許,我能幫她。”
中年男子眸色中露出幾分喜色,可很快便散去了,這一年來,他帶着妻子四處求醫,中藥,針法,拔罐,作法甚至是辟邪他都試過了,有一次的偏方十分古怪,要求他取第一聲晨叫的公雞的血來給妻子喝下,妻子喝完後,足足拉了三天,可過後,還是一樣。
他也将近放棄了,可聽到希望時他還是抱有寄望的,可又擔心是失望。
在沐柒隽的堅持下,中年男子答應了,這縣城熱鬧無比,街道伫立的樓房更是金碧輝煌,這裡的村民好金漆,幾乎所有房子的外層都是金燦燦的,無比奢華,這倒讓他想起了蓬萊仙島,那裡也同樣的金碧輝煌。
中年男子在前方引路,身形有些佝偻,應該是長期背着這些冰糖葫蘆的木棍導緻的,拐彎跟着他穿進了狹長的街道,可僅一街之隔,這裡卻與外面街道的熱鬧恍如隔了天地之遠。
黑漆漆的路上,凹凸不平,走過偶爾踩進水坑,沐柒隽連續踩中了兩個水坑,一股涼意瞬間包圍腳底。
中年男子似乎察覺到,不好意思的回頭說着:“這條路坑坑窪窪的,加上今日早上下了大雨,你跟着我走吧。”
“哥哥,沒關系,去到家裡我借鞋子給你穿。”小孩子拉着沐柒隽的大手天真的說着,一雙圓圓的眼珠子正看着他,真是乖巧的不行。
“沒關系,哥哥家裡也有很多很多的鞋子,回去換就好了。”沐柒隽摸着小孩子的頭,溫柔說着,便牽着小孩子那肉肉的小手,朝他家裡走去。
連續繞了幾個拐角,穿過幾個長廊,這邊的房子已經又破又舊,牆面像過了許久似的,都有些地方有瓦磚掉落,那陳舊感就着微弱的月色也能清晰可見。
“大哥你們怎麼住的這麼遠?”沐柒隽不忍心問道,這一片壓根沒有人住了吧?走了這麼久,連半點光亮也沒有看到。
中年男子腼腆一笑,臉上的窘迫淹沒在這片黑夜之中,隻聽到他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這裡是我的祖宅,已經傳了三代人了,他娘親瘋癫,怕吓到左右鄰裡,便搬來這邊住了。”
男人說道,可沒說的是近一年帶着孩子他娘到處求醫,多年來攢下的積蓄也早已花光,就連他們生活了五年的宅子也都賣了。
帶着孩子,也總不能流露街頭。
沐柒隽的眉頭微微擰緊,握着小孩子的手微微抽了抽,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害得這麼多家庭颠沛流離,他心底愈發的着急想知道這背後的緣由。
“哥哥,前面就是我家了。”孩童稚嫩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遠遠望去,看到兩盞燈籠在門外挂着,微弱的光亮恰是這黑夜中僅存的溫柔,終于到了。
中年男子走至門前,特意沖着裡頭喊了句:“子雅,我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