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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情不知所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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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草原,空氣冷得刺骨。

大部分人幹完手上的活就早早鑽進了廬帳,外面除了守夜巡邏的王庭侍衛和奴隸,幾乎沒有其他閑雜人等。

打鐵的圖克老爹一家子感染了風寒,元白找到菘藍根煮了湯給他們服下,順便把剩下的一大鍋湯藥分發給了附近有需要的人。做完這些事他才去阿依老爹那裡換貨物,出來的時候 天已經黑了。

兩床鮮豔的蠶絲錦被蓬松柔軟,拿在手上像兩團大雲朵。當然,這次終于不用元白親自動手了,因為他身後跟了兩個新奴隸幫忙打下手,他隻需拎着自己最愛的兩壺酒便可。

王庭物資短缺,因此即使天氣寒冷,營帳的篝火也不見得有增多。比起燈火通明的兩京,現下昏暗寂靜的王庭難免給人寒苦簡陋的印象。

元白反而覺得這環境難得清淨,他甚至十分享受。于是他避開營帳區,沿着小溪流繞道返回。

前方突然有叮呤哐啷的武器摩擦聲音傳來,元白和手下奴隸停下了腳步,站在一旁準備回避。誰知這幾個王庭侍衛三人一排擋住了元白的去路。

其中一人淺淺施了一禮,道:“小巫醫,可敦有請。”

來到王庭之後,元白隻跟這位深居簡出的可敦打過一次罩面,還是跟着大巫醫過去看診的,其他并無任何交集。在這個黑燈瞎火的大寒夜她派人來找自己,難免不讓人生疑。

“可敦生病了?”元白問。

“額。。。不是。”侍衛猶豫着回答。

“那是何事?”元白又問。

幾個侍衛頓了頓,沒有回答,而是比了一個請的動作。這是準備直接帶人走了。

元白雖有疑惑,但也不想在這個時間這個場合與王庭兵起沖突。他把兩個奴隸遣走,随後準備動身前往可敦的營帳。

這時,前方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一點搖曳的火光在黑暗中朝他而來。

“他是我的貼身醫師,要帶走他,先問我。”說來也怪,來人聲音語氣十分平穩,卻讓人覺得這話不容诋毀。

燈籠的光映得他的臉半明半暗,高低分明的面部輪廓在這樣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立體威儀。

侍衛的身體被李隆基修長的影子完全籠罩住,他微側腦袋仔細辨認了一下,随即恭敬施禮道:“見過小郡王。”

李隆基越過三名侍衛,徑直來到元白身旁,語氣有些責備:“怎麼這麼晚?”

元白與李隆基目光交彙,這個年輕郎君雖然嘴上責備,眼神卻十分的溫柔。

不得不說,李隆基的這雙眼睛實在是生的好。他的骨相棱角分明十分英武,一雙眼睛卻又完美的繼承了母親,霸道中的一點柔情盡數在這雙眼睛中了。

元白驚了驚,他目光遊離開,落到了手上的酒壺。于是他将酒壺拎到李隆基跟前,道:“酒在三裡外的馬車上,取它費了點時間。”

李隆基猶疑地看了一眼酒壺,又看了看元白,道:“外面冷,跟我回去吧。”他提着燈籠轉身就要走,幾個侍衛卻犯愁了。

他們相互看了看,随即猶豫上前。

“郡王,可敦那邊我們不好交待。”為首的侍衛道。

“可敦可是急病?”李隆基問。

“不是。”

“既無急病,請回去告訴可敦,有什麼事情知會大可汗那邊即可,我們不便直接會見王庭女眷。”

“這。。。可是可敦要見的隻是小巫醫。”

“找小巫醫,跟找本王是一樣的。”

為首的侍衛面露難色想了想,什麼叫找他跟找小郡王一樣,中原人說話拐彎抹角真是難懂。

旁邊的侍衛用手肘支了支他,低聲道:“要不先回去複命?”

“人沒帶到,複什麼命?”為首的侍衛回。

“你沒看到白天的臨淄王嗎,你現在惹他不要命啦?”

“這。。。”為首的侍衛想了想,最終還是妥協道,“打擾小郡王了。”

目送幾個侍衛走遠,李隆基才轉身道:“走吧。”

“嗯。”元白拎了酒壺,緊跟在李隆基身後。

燈籠的火光逐漸向元白腳下靠攏,李隆基放緩了腳步,慢慢與元白并肩。

“瞞着我做什麼事了?”李隆基忽然開口問。

元白想了想,除了下午恐吓過匐俱,他好像也沒幹什麼多餘的事。由于周遭營帳區不少人看見了圖雅和匐俱,思考再三,他決定把下午的事情告訴李隆基。他簡單描述了幾句,隐去了私密部分。

“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李隆基有些生氣。畢竟匐俱的手是他弄斷的,圖雅的遭遇完全是替他而受。

“這裡是王庭,我們最好不要和他們起明面沖突。”元白道。

“已經起了,我把他手弄斷,他早就記恨上我了。”李隆基看着眼前的人慘白的臉,忽然想起另一樁仇來,他道,“小白,這小子要是再找你麻煩,你告訴我,我殺不了他,也定會想辦法叫他生不如死。”

元白歎了口氣道:“現下這個境況,你首要任務是保住性命。。。”

不等元白說完,李隆基替他說下去:“我知道,你又要說我的命矜貴。”

元白微微笑着道:“知道就好。”

李隆基心中微動,朝廷議和結果最快三日就會送回了,以他對朝廷和上面那幾位的了解,此次北庭之戰大周必不會退讓。若結果真是這樣,他不會甘于在草原凄慘過餘生,必然以死明志。隻不過,這個想法僅限于他自己,他決計不能讓元白跟着他在王庭丢掉性命。

“小白。”他緩了緩心神,認真喊了一聲。

“嗯?”元白腳下一滞。

李隆基頓了頓,什麼也沒說,又繼續往前走。

若是平常,元白肯定要回他一句:“你有病啊。”但現下這個微妙的場景,元白竟然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二人仿佛心有靈犀一樣,同時被同一個問題糾纏住心境。元白的胸口忽然有些沉悶,心情越來越糟糕。

長安四年,史書上沒有任何關于李隆基赴突厥王庭的記載。

也就是說,未來李隆基的命運,已經不在他預料之中了。

“李三郎。”元白開口喊道。

“嗯?”這次輪到李隆基疑惑。他轉過頭,元白正微笑着看自己,這樣的笑沒有算計,沒有欲望,純粹得比天山的白雪還要幹淨,于是他亦回以他一個溫暖的微笑,道:“何事?”

“我帶你去個地方。”元白道。

“去哪?”

元白提起手上的酒壺,道:“去一個舒服的喝酒的地方。”

繞過上百營帳,再爬了半晌的山坡,二人來到了千仞山的一處坡頂。

天空烏雲壓城,地面燈火寂寥。

元白就地而坐,正欲揭開酒壺蓋子,一團暖意就從背後劈頭蓋下。

舒适的緞面,暖和的狐狸毛脖領,披袍上還帶着一股檀木香。

元白伸手剛觸到衣角,淡淡的聲音就從旁傳來:“别動。晚上涼。”

李隆基掀開衣袍角坐到了元白身旁。他十分理所當然的從元白手中拿過一壺酒,不等碰杯,便自顧自悶了一口。酒還是有些燒喉,但這次的灼燒刺激感比前幾次輕了一些。

“喝酒有長進?”元白笑着道。

“西州醉雲。”李隆基望着前方道,“曾經喝過。”他的目光有些哀傷,臉頰仍然十分消瘦,酒滴在他的下颌處彙聚,卻舍不得滴落,盈盈閃着微光。

元白沒忍住,伸手去撫,卻在半空中突然驚回神來。李隆基察覺了,回望過來,元白就這麼伸手停在半空,四目相對。

李隆基微眯雙眼,元白趕忙縮手。

誰知身旁的人一把将他縮回的手撈起,緩緩往自己下巴撫去。拇指觸碰到他喉嚨上的凸起,元白驚得手抖了一下。

李隆基的手掌越鉗越緊,元白掙脫不得。酒滴落在元白的手背上,李隆基擡起這隻手,緩緩向唇邊靠近。

“李三郎!”元白沉聲驚呼,手指握成拳,趁對方反應的空當迅速抽回了手。

李隆基擡眸看向元白,眸子裡既閃着無辜,又壓抑着欲望。

元白驚慌失措,擡起手裡的酒壺就是一頓悶。

李隆基看着元白不要命的灌酒,搖頭笑了笑,轉過頭,同樣的悶了幾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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