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戒律堂,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牢房,一面牆挂滿了各種刑具,昏暗的房中隻供着一盞油燈,随着漏風的縫隙搖曳,随時能熄滅一樣。
六個人大剌剌躺在地面,打着輕微的鼾聲,門吱呀被推開,兩個人緩緩踏進來。
而後一桶水猛地潑到那幾人身上,大漢們驚醒,嘴裡罵罵咧咧,擡頭看清來人的模樣,哄笑四起。
“哎呦,這不是章景嗎,來給你老爹子報仇了。”為首嘲弄的大漢正是甯休,這些天來,千沖雪說是罰他面壁思過,其實好吃好喝伺候着。
千沖雪方才還叫人端着菜肴來吃酒,這會兒不知道怎麼到了這樣的地方。
其他小弟則捂着肚子,指着章景:“怎麼腦袋還纏着繃帶,莫不是也被開了瓢,别一會兒被我們幾拳撂倒了”,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白全晨忍無可忍,抽出劍刺穿那人的手掌,那人驚慌失措,捂着手掌咿呀鬼叫:“大哥,這小白臉打我,兄弟們弄死他丫的!”
白全晨還想動手,卻被章景攔住,“我來,你别動手。”章景倏然開口,戒律堂冷得令人起雞皮疙瘩,白全晨默默收手,看這群人跟死人一樣。
甯休唾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别以為帶個小弟就了不起,我早該連同你一起劈死才對。”說罷沖上來,赤手空拳,臉上帶着兇勁。
下一刻,他的腦袋嗡嗡作響,章景率先一步扯着他的頭,一拳拳落在面首,鼻梁咔擦斷裂。
甯休急得掙脫,腰上又傳來劇痛,他顫巍巍低頭,匕首直直紮在上面。
“你不是章景,你究竟是誰?”甯休大口喘息,身上使不出半點力氣。
章景扳着他的下巴,一字一頓:“才幾天就不認得了,我可是日日夜夜記着你們呢。”
“怎麼可能,你個廢物打得過我?老子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甯休的四肢亂劃,扭頭使喚其他幾人:“起來啊,還不趕緊幫忙!”
其他人蜷縮着身子,弓腰抱肚哀嚎:“大哥,不是不想幫,我們肚子疼的厲害啊。”
見他們還有說話的餘力,章景拽着甯休的腦袋朝牆上撞,血很快順着流了一地,甯休再也沒有力氣反抗,随後像死狗一樣被丢在地上。
小弟見大哥的慘狀,紛紛閉嘴,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不敢亂動。甯休瞪着一隻眼睛,憎恨道:“吃裡扒外的東西,我饒不了你們。”
剛說完,臉又挨了巴掌,章景蹲下身,眼眶腥紅,望着害他父親慘死的兇手,“你沒機會了,下去再和他們說吧。”
說着對着甯休的臉左右開弓,扇到充血腫脹,等到甯休無法開口,再掰開嘴巴,在甯休驚恐的眼神下,将舌頭利落割斷。暗紅的血汩汩湧出,甯休的慘叫不絕于耳,白全晨的眉毛跳了下,沒再看下去。
章景并不着急弄死他,拿了繩子捆好,轉身把其他五人招呼過來,遞給他們一人一個剔骨刀:“别弄死他,把他的肉一片片剮下來。”
幾人互相看了看,見甯休一副兇惡模樣,不敢上前。
白全晨咳嗽幾聲:“忘了告訴你們,是千家決定把你們交給我們處置,克甲不會知道的。”
此話一出,奄奄一息的甯修嗆了一大口血,咿咿呀呀亂吼叫,眼中盡是癫狂,和季家那隻瘋狗沒什麼兩樣。
白全晨又補充道:“不然你們以為肚子怎麼會痛,早就在你們飯菜裡動手了。”
難怪他死活使不出力氣,難怪章景一下子提升這麼快,都是千沖雪賣了他!甯休後知後覺,隻覺得心頭一涼,讨好地看向小弟們,卻見幾人的眼光逐漸狠辣,将自己逼在角落。
白全晨覺得倒胃口,強忍惡心不去看,見場面能控制住便出去透氣。
章景覺得暢快極了,坐在桌子上看着甯休掙紮,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後,哭喊聲減弱,甯休終于昏死過去。
五個人也到了極限,面色慘白,如瀕死的魚一樣苦苦掙紮,還有兩個人不死心,抓着章景的褲腳求饒:“章......大哥,我們知錯了,求您救我們一命。”
章景踹開兩人的手,指了指牆上的刑具,鬼魅般在他們耳邊道:“想活就自己争取,解藥隻有一顆。”
方才還惺惺相惜的兩人立即拉開身位,彼此都蒙上晦暗的眸色,打鬥聲再次響起來,其他人立即明白了規則,扭打到一起。
直到最後一個人爬到章景身邊時,等待他的是斧頭劈在腦袋上的待遇。
血漿濺了章景一臉,滾燙帶着絲絲腥味,章景攥緊了斧頭,腦海中全是章老頭死不瞑目的一幕。他不敢想,父親當時該有多麼絕望,這些畜牲竟然下得去手。
章景越想越氣憤,抄起斧頭剁肉一樣剁在這些屍體上,血水橫流,白花的碎肉粘在斧頭上。
一小塊屍肉落到甯休臉上,他眉頭微蹙,睜眼就看見了渾身血染的章景揮動着斧頭,宛如羅刹厲鬼,捕捉到他的目光,正一步步逼近。
甯休吓得連滿身的傷口都忘卻了,□□一濕,一股尿騷味竄出。章景笑了笑,從斧頭的刀鋒上抹下一塊碎肉,塞進甯休的嘴裡,甯休想吐,卻被連扇兩巴掌,腦子震的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