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你在聽見嗎?”章景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皺起眉頭。
白無秋連忙掩飾心中不悅,裝模做樣鞠了一躬,神色凜然:“哥哥所言極是,是我太狹隘了,總以私情為先,比起哥哥,實在慚愧。”
一言一語,盡是真誠,章景有一瞬的恍惚,總覺得白無秋像披着羊皮的狼,沒安好心,卻也挑不出毛病來。
“罷了,今日我不與你計較,不知你為我尋了個甚麼身份,刺史大人?”
與其胡思亂想,倒不如問問白無秋是如何說服其他人,敢讓他這個來曆不明的人紮根刺史府,再者,他也需要了解白無秋的下一步動向。
白無秋整理了衣冠,又恢複了翩翩公子的矜貴,挑眉道:“我的師父。”
“胡鬧!你這樣做不就是等于把把柄交代給了敵人,白池,你最好是鬧着玩的。”章景說着,氣血上湧,腦袋昏昏沉沉。
這個白無秋,難不成拿他做笑不成?章景越發惱羞成怒,卻見白無秋還笑盈盈的,波瀾不驚。
“哥哥,且聽我解釋。“白無秋氣定神閑,“景哥哥還記得商大人麼?他曾說願意助我一臂之力,現在便是我們大展身手的好時候了。”
這不太像商翎的作風,況且之前他和白無秋打過招呼,叫白無秋不許和商翎多來往。
還沒等章景猜測完,白無球自顧自接着道:“我失蹤的那幾年,沒人知道我是被劫去做家奴了,家父為了保護我,便對外人說我拜師學藝去了。正好,我師父的确不喜抛頭露面,哥哥借此身份,便可輕易行事”
這話下來,章景也猜的大差不差,大概就是有商翎罩着,不敢有人輕犯,即使自己行為再蹩腳,也有由頭逃脫,隻是,商翎什麼時候和白無秋如此親近,連他都一頭霧水。
看來得找個日子與商翎叙上一舊了,章景如此想着,又後知後覺起來,胧月山莊一事,恐怕早有伏筆
“看來你有十足的把握,我便不多說了,但我有一請求,還需你親口告訴我。”
白無秋見他一副正色樣,聚精會神起來,道:“哥哥且說。”
這正合章景意思,這話他早就想問了,但一直沒有正道理由,如今是白無秋自己找上門來,豈有不問之理:“既然喚作我為哥哥,你的本名我也該知曉,還有你那兩位随從,也是時候告訴我了吧。”
話音剛落,白無秋明顯一滞,章景笑了笑,卻是死死将目光鎖定住他的眼眸。
與其被動等别人解釋,章景更喜歡掌握主導權。
隻是白無秋很快釋然下來,既不拖延,也不含糊,簡單明了道:“也對,本就該告訴哥哥的。我本名為白無秋,三水和二喬也不是普通随從,倒不如說我是他們監管的一方。”
說罷戚戚歎道:“他們分别叫做白全晨、許橋,雖年紀不大,卻是一把好手。”
确實如此,瞧着白全晨,最多十六七出頭,許橋較為穩重,兩人的實力無話可說,但到了白無秋嘴裡變了味兒,明明白無秋才是疑重最多的那一個。
“想來你的背景也不簡單,派了如此了得的人替你打下手,白大人。”章景說着,不忘調侃白無秋。
白無秋做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攤手道:“沒有辦法,家父本就不贊同我的仕途,我不願意繼承家中老本,來到此處,自然得找人監管。”
呵呵,事到如今,白無秋還沉浸在自己虛構的世界雲雲,殊不知章景早已看透假象,印證了心中想法。
“也罷也罷,他們還等着你上報,别讓人家久等了。”
白無秋無非想逼着自己盤問,方便接下來的解釋,既然是些無用的,也沒必要陪着演下去,反正白無秋遲早會來煩自己。
白無秋有些驚訝,章景的一言一行,與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即使自己抛出鈎子,章景也不會傻傻上當,或者又說,這才是真正的章景。
眉心緊了緊,又緩緩舒展,也好,這才是他欽慕的那個章景,接下來,一切都在掌握中。
“好,哥哥在此地等着,我一會吩咐人來打理。”白無秋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打開鎖,刺眼的光将他幾乎吞沒,準備離開。
章景莫名感到一陣不爽,卻還是叫住了白無秋:“慢着。”
白無秋止步:“哥哥?”語氣卻止不住竊喜,乖巧站在原地。
章景頗為頭痛,将白無秋拽回來,掩住門:“你一直這麼随意?好歹是個官,也不注意形象。”
白無秋這才發現,自己的頭發不知何時散亂,額前垂着幾縷發絲,是挺随意的。“哪有,也隻有哥哥會縱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