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空青哭不動了，慢慢擡起頭，從姜木樨懷中輕輕掙脫。

“對不起，把你衣服弄髒了。”

看到空青哭紅的雙眼，濃重的鼻音，姜木樨心疼極了，她回身從紙抽中抽出幾張紙，溫柔地擦拭空青臉上的淚水。

“空青，你坐下歇會兒吧！”

疲勞瞬間碾壓過來，空青一坐到沙發上脖子都挺不起來了，隻好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

姜木樨坐在旁邊，看到空青仰頭盯着虛無，知道她一定是悲傷極了，也累壞了。她撫上空青的手，是冰冷的柔軟。

“其實外婆是回家了，回到她來之前的地方。” 姜木樨嘗試安慰空青。

“希望如此吧。” 空青聲音都虛弱下來。

所以真的有輪回嗎？外婆還會再來嗎？人間如此多的苦難，值得來嗎？外婆漫長的人生沒少受苦，人都是因為有罪才來人間受難吧？外婆走的平靜，是修來的福分。自己将來會有這個福分嗎？“人還是得有個歸宿啊！” 空青想起外婆對自己說的話。那麼自己的歸宿在哪呢？

她感到自己冰冷的手被溫暖包裹，就像外婆的溫暖，困意來襲，她徹底放松下來沉沉睡去。

姜木樨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知道空青是睡着了。她知道她一定是累壞了。也許冰冷的身體會本能地會向熱源靠近，空青蜷縮起身體向她這邊靠過來。便順勢把她摟過來，讓她在自己懷裡睡安穩，此刻的空青，褪去了平日的冷漠，像隻柔軟乖順的小貓。

此刻的姜木樨沒有任何雜念，隻是心疼，她自認為不是個心軟的人，許是因為原生家庭影響，許是先天個性如此，可懷裡這個女人總是讓她的心軟成棉花。

空青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這一覺恍如隔世，醒來不知身處何處。愣神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竟然靠在姜木樨懷裡，心裡一驚瞬間起身。

姜木樨一個姿勢摟着空青接近兩個小時，胳膊都酸麻了，可是她怕吵醒空青，沒敢動。這會兒終于可以伸縮一下手臂，揉揉肩膀。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壓到你胳膊了吧？” 空青臉上露出羞赧之色。

“沒關系的，我知道你累了，餓不餓？” 姜木樨揉着胳膊問。

空青這會兒還真餓了，她這幾天根本不知道餓，沒吃幾口東西。

“我去做飯。” 空青就要起身。

“我來吧，你再歇會兒。” 姜木樨按了按空青肩膀，讓她坐回去。自己站起來往廚房走去。

“熬點粥我還是會的。”

空青也不想過度客氣，讓姜木樨去忙了。自己坐在沙發上發呆，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外婆走了，走的突然而平靜，雖然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可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讓人措手不及，有些事情，心理準備永遠不可能充分的。

廚房裡，姜木樨獨自忙活着，自從上次嘗過空青的手藝，她就暗自開始學習自己下廚了，目前為止她可以煮面、煮粥、煮雞蛋、煎雞蛋……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她把粥煮得軟爛，雞蛋煮成剛剛好的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