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心裡“咯噔”了一下,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一家茶館一處隐秘的包間裡,空青見到了木樨的母親。
老人家坐在輪椅上,面色因氣血虛弱而略顯蒼白,卻是一臉威儀,似乎皺紋裡都刻着她不平凡的人生故事。面相上說不出哪裡和木樨相像,卻比木樨羸弱得多。木樨的媽媽讓空青想到自己的媽媽,年齡應該差不多,眼神卻不像自己媽媽那樣單純。
丁郁金端詳着空青,這個女孩跟她想象的樣子完全不同。在她印象中會使手段的女人要麼花枝招展,要麼妩媚動人,眼神都會放出勾人的光,這種女人她再熟悉不過,她的男人當年也是被這樣一個善用手段的女人搶走了。
可眼前這個女生,連妝都不化,随性的寬松襯衫搭配肥腿褲,目光澄澈,氣質淳樸、清新淡雅,要是嫁了人,肯定是公婆會喜歡的類型。丁郁金必須承認,她并不讨厭這個女孩,木樨的眼光果然不錯。
“我知道了你和木樨的關系。”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使丁郁金的語氣無論遇到什麼事都穩重自恃,讓人聽不出情緒,卻莫名給人一種權威感。
“但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麼目的。” 丁郁金的眼裡閃過一絲探究。
“阿姨,我沒有什麼目的,本來我是沒有想談戀愛的,但是緣分到了,我也沒必要拒絕。” 空青不卑不亢。
“之前我以為你是對手派來毀木樨的,現在看不像。我看你也是個聰明孩子,所以我不跟你拐彎抹角,你是需要錢才和木樨在一起的嗎?”
空青無奈。
“阿姨,我雖然條件一般,但也沒到缺錢的程度,況且我對物質沒有太大的需求,養活自己也是沒什麼問題的。我和木樨在一起完全是出于彼此情感上的需求。不會因為她是富翁就和她在一起,也不會因為她身無分文就不在一起。我們在這個年紀相遇,都很珍惜這份感情。”
“呵。” 丁郁金冷笑一聲。短短幾句話的交流,她幾乎可以判斷,眼前這位女子并不是之前判斷的那種妖女,而是個單純的人,心裡略感輕松,她知道她不需要什麼手段,隻需真誠地講故事就可以了。
“你們還是太單純,還在談感情。我跟木樨的爸爸當年也是真感情。我曾以為真摯的愛情可以沖破一切阻力,可以持續一生,結果怎樣呢?不妨把我的真感情講給你聽聽。” 丁郁金陷入回憶。
“四十多年前的那場戰争中,我是一腔熱血的後方護士,而他是前線最勇敢的戰士,他臉上有最純真的笑容,你能從木樨的笑容中看到她爸的影子。後來他在戰鬥中負傷,養傷治療期間我們認識了,相愛了。我父親堅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可我們早已私定終身,你知道那個年代女孩子的貞潔有多麼寶貴,我母親身體不好,因為這件事思想不堪重負含恨離去,父親氣得大病了一場,可最終還是沒拗過自己的女兒,默認了我們的感情,怕我受委屈,還資助他考大學,給他安排去我父親的藥廠工作。他很争氣,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十分優秀,對我也很好,也很孝順,有了木樨之後,他們家覺得不是兒子很不滿意,但他堅決站在我這邊,對女兒也是寵愛有加,而我什麼都不用管,隻需享受他對我的好就可以了。
後來我父親意外去世,而我毫無管理經驗,隻好把父親的靈蘭藥業交給他管理。他很有能力,原來靈蘭藥業隻是個藥廠,是父親用自己鑽研的方子創立起來的,他接手後把公司迅速擴張,于是有了現在的岐黃集團。可是就在我們家的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那個女人出現了,呵,确切地說是早就出現了,隻是藏的好,隻有我不知道而已。把木樨的爸爸勾引得神魂颠倒,還有了他們的兒子……” 丁郁金的臉上似乎蒙上了一層陰郁。她不想再回憶下去,那段日子是她60多年的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她的世界就此崩塌,她的幸福瞬間成了夢幻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