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嗎?我的腿是怎樣斷的嗎?” 丁郁金的表情突然扭曲,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這段往事她不願提及,可今天她想把真相告訴眼前這個女子。她彎下身掀起自己的褲角,露出兩條肌肉已經完全萎縮的腿,已經變形彎成奇怪的角度,這兩條腿與它們看上去體面的主人形成一種詭異的違和感,要不是空青見過人身上太多慘烈的傷病,真的會觸目驚心,但空青還是不免驚訝,也想知道答案。
“外人都以為我父親是不幸意外遭遇車禍去世的,以為我的腿也是那場車禍斷的,包括木樨都不知道真相,其實那場車禍是那個女人精心策劃的,最後隻有那個未滿18歲的司機頂了罪。而案件審理全程我們都沒見到過那個司機,我覺得事有蹊跷,就求夏家幫忙調查,結果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調查報告我帶來了,你不信我可以給你看。可是她靠着木樨爸爸勢力已經很大,買通了當時的辦案人員,這件事就這麼糊塗過去了。但你知道嗎?她的目标其實是木樨,幸好木樨命大,臨時被同學找去玩,沒有上我那輛車,如果上了,她可不隻是腿斷,小命都會沒有,撞擊的角度就是沖她常坐的位置去的。”
聽到這裡,空青隻覺一股冷意彌漫全身,汗毛倒豎。
“那個女人陰險毒辣至極,她是怕木樨将來争到她兒子的财産,想要斬草除根,趕盡殺絕!還好後來夏家為我們母女提供了庇護,她才沒有機會繼續下手了,但她一直虎視眈眈。到現在我都沒有告訴木樨真相,我怕她沖動壞了大事,她隻知道從小我對她極其嚴格,要奪回外公的産業,奪回屬于我們母女倆的财産。她很懂事,很能幹也很辛苦,勵精圖治走到今天這一步,等她的實力足以跟那個女人抗衡的時候,才有機會跟他們一決高下,而這個過程難免血雨腥風,也不容她出任何差錯。”
空青隻知道木樨從小父母離異,童年并不幸福,卻不知道這背後有這麼驚險的一幕幕。原來木樨是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下長大的。
“我知道現在是張揚個性的年代,我也不歧視你們的取向。” 丁郁金停頓了一下喘口氣,喝了一口茶,語氣平靜下來。
“但是,社會大環境還是很難接受這種少數派的取向。所以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木樨不可以,她不可以讓對方抓住任何弱點。而且她爸給她承諾過,如果木樨結婚生子,他的資産一半給木樨,畢竟那是他親生女兒,他對我沒了感情,卻還是很愛女兒的,也很着急她的終身大事。但是如果木樨不結婚,那麼90%的資産就留給兒子,剩下10%給木樨養老,因為他認為還是男人更适合打拼。”
空青心裡一驚,木樨從未跟自己說過她父親對她的承諾,所以說如果木樨想要走捷徑的話,一切可能更容易,但木樨偏要走這條最難的路。如果沒有自己,木樨是不是能更輕松一些?
“那個女人并沒有收手,她還在伺機而動,給你看點東西。” 說着丁郁金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從文件袋裡拿出幾張照片。“ 這是我的人拍到的一些畫面,照片裡這個人一直出現在木樨的公司和工廠附近,并且每次都會拍照。後來他應該發現自己被監視,再也沒有出現了。”
丁郁金一張一張的給空青看這些照片。其中一張引起了空青的注意,因為這張照片裡有她和木樨的背影,應該是某次她和木樨一起去公司開會,走進大樓之前被拍到的,但拍照的人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拍照的動作也被後面的人拍到了。空青拿着這張照片愣住了好久,隻覺脊椎骨發涼。回憶自己和木樨有沒有在公共場合親密接觸的畫面,好在兩個人行事低調,很少在公共場所表現過于親密。
“你現在還不用害怕。” 丁郁金看出了空青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