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清穿書了。
穿成了po文女主,她掩蓋了妖族的氣息在人界修仙,被爆出妖族身份,受千萬人族女主淩辱床榻,最後因得罪了反派程绯,被一擊斃命。
系統道:【恭喜宿主成功穿越,世界信息載入中……載入成功,目前所處重要劇情:封印程绯促使其黑化,請宿主萬事小心。】
對了,劇情中就是這麼得罪的,林栀清幹脆道:“不去。”
狂風呼嘯,黑霧纏綿卻磅礴浩蕩,放眼望去什麼也瞧不見。
“嘀嗒,嘀嗒——”
有血珠順着胳膊再到手指,墜落在地。
林栀清嗅到不濃不淡的血腥味,餘光瞥見一抹人影,耳畔是一道紊亂微弱的呼吸。
黑霧散開,逐漸掩映出一位紅衣如楓的女子,她極為虛弱跪倒在地,緊緊捂着胸口的手指蒼白如紙。
【這便是書中反派,程绯,宿主,我已将「原主」的靈力術法盡數予您……】
【您現在的任務,是封印她。】
原文便是這樣,「林栀清」這一封印隻封住了肉身,其靈魂轉世為人記起了前世仇怨,特意來尋仇。
她哂道:“然後被她記恨?水靈靈地去死?”
腦子有病才這麼做。
【友情提示,按照原書劇情,宿主您将在一個月後被爆出妖族身份,引得萬千人族女主來‘眷顧’,被囚禁被強制,直至被反派做成人彘。】
“……”
【若您完成任務,系統将獎勵避世珠,可以躲避人族女主視線,保障您的人生安全。】
要麼封印她二十年後去死,要麼不封印一個月後就抓。
“……哦,好。”視線落在這女子身上,她傷痕累累虛弱至極,警惕擡眸,對上了林栀清略帶勉強尴尬的笑意。
紅衣女子先是一怔,瞧見林栀清手中長劍,才蓦地回過神來:
“你要殺我?”
她笑容苦澀,蘊藏着一絲不可置信:“連你也覺得,我落得這副下場,是殺孽過重罪有應得?”
林栀清聽不懂她的話,隻想早些結束,手腕帶動劍鋒轉了轉,對準那女子脆弱的咽喉,猛地刺出去——
藤蔓拔地而起,以更快的速度纏繞了劍,林栀清被拽得向前倒去,被迫直視那血紅色的眸子,聲如萬年寒霜:“告訴我,為什麼。”
林栀清眼神躲避:“這……隻是任務。”
“任務,有人逼迫你?”那女子卻依舊不依不饒。
聞言,林栀清靜靜看着女子硬撐着站起身,若有所思。
【宿主,怎麼了?】
“她很強。”即便奄奄一息也有餘力召喚漫地藤蔓。
【……?強就不殺了嗎?】
林栀清頓了頓,“強者當為我所用。”
機械音提醒道:【宿主,你怕不是忘了,原書中,你被那程绯抓去的下場可比被人族俘虜要慘多了,程绯可是在一開始就悄無聲息廢去你一身經脈,讓你求死不能。】
藤蔓順着腳裸蔓延,林栀清爆開靈力驅趕,心中道:“這說明她頭腦聰慧機敏,甚佳。”
【……】
“左右逃不過慘死,與其得了避世珠藏起來等死,不如刀尖舔血,将此人收入麾下,我往後成算也大一些。”
正與系統談話間,程绯不知何時閃身至她身前,她嘴唇似乎也染了鮮血,聲音沙啞,“告訴我,是誰逼你與我作對?”
蒼白的手指狠狠捏住自己的下巴,林栀清不悅道:“松開。”
系統說得不錯,此人很危險,她沒把握将這樣一個陰翳成性的女人收為己用。
可若是一個自小由她養大的孩童呢?
系統隻說要封殺她的肉身,卻沒有說如何處置她的轉世靈魂,何不将那靈魂收歸己用?
正這般想着,一隻手猛然掐住了林栀清脖子,鋪天蓋地的窒息感湧上頭顱,林栀清猛地咳湊起來。
“回答我。”紅瞳閃爍,女人朱唇未動,周身黑霧疊起,指甲幾乎要鑲嵌進林栀清的皮肉裡。
幸而這女子已是強弩之末,林栀清伺機而動,桎梏她的手腕壓在身下,閉眼念了個訣,靈力一絲一縷從細微處探進她的經脈,催促着血液逆流。
符咒翻飛而起,林栀清禁閉雙眸,聽聞身下之人骨骼咔咔作響。
逆流的血液凝聚而上,沖爆血管,粘黏着血肉飄飛在半空,不多時,身下之人變成了活脫脫一具嶙峋的骨骼,不再動彈了。
【封印已成。獎勵宿主避世珠一枚,請再接再厲。】
……
***
七年後。
不眠山。
陰雲密布,黑雲壓山。
窮鄉僻壤之間,一個做教書先生打扮的溫婉女子負手而立,她着一身煙粉色的薄紗,隻挽了個發簪别在耳後,徐徐行着步,宛如山水環繞前一幅靜麗的畫兒。
迎面跑來一個孩童,号啕大哭,似是受了驚吓,女子附身輕聲道:“怎麼了?”
女孩子抽抽搭搭:“林先生,我害怕……”
孩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地,事情大緻這般:
隔壁村子死了人,屍體順着河飄進村落,依山旁水的村子每年都要有幾個人出事,可怪就怪在那個溺死的人,面容慈祥仿佛沉睡,皮膚光澤如新,絲毫沒有在河水中浸泡過幾天的痕迹。
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遠不止這些……那個人周身的河水旁,懸浮着很多玫瑰花瓣,冒着幽幽的黑霧,有小兒伸手去觸碰,觸到黑霧的那片肌膚像是燃燒了似的盡數腐爛,深可見骨。
普通的花瓣可沒有腐爛人骨的攻擊力。
黑雲翻滾,雷聲轟蕩。
“許是程绯。”林栀清自忖着。
她腳尖輕點,煙粉色的長裙随她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耳邊時不時傳來雷聲陣陣,烏雲鋪天蓋地湧來,全然遮蔽了光亮。
雲層蓄勢待發,猛地劈出一道雷,蕩漾起千層水波,厚重的浪潮機打在樹幹上,幾片葉子搖搖欲墜,接着是一道又一道雷劫。
林栀清安靜地盯着潮水的中央,也就是雷劫最洶湧地方——
一位面容猙獰的中年男子被泡到發白,他身上趴伏着一個姑娘,滿身血污、奄奄一息地縮在滔天火光中。
她毫不在乎順着樹枝燎過來的焰火,低頭咳湊幾聲,又撐着虛弱的身子,掙紮着努力爬向河邊那具屍體。
“爹爹……”直到她攀附上男人的屍體,眼中的淚水才源源不斷地湧出,她滿是泥土的手抓住男人的衣衫,緊緊攥住他漂浮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