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妝容精緻的女子比起來,林栀清簡直狼狽至極。
不過比起外觀上的潦草還有一個更要命的問題,那就是——
她是誰啊?
林栀清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這個釋放威壓的女人,一人仿若千軍萬馬之勢,連忙用僅剩的靈力榨幹,護住已經被威視壓得昏死過去的程聽晚。
林栀清蹙眉,擡眸望着那女子。
幹淨純粹地宛如初雪消融,從柔順靓麗的頭發絲到長得可以滑滑梯的眼睫毛,都是震人心魄的蒼白。
林栀清屏住了呼吸。
她記得原書當中渾身上下一片素色,在太陽底下白到反光,能閃瞎别人钛合金狗眼的女人隻有一個……
曲風眠?!
不得不說,原著裡濃墨重彩的溫柔美人攻(之一)就是不一般,出場便這麼大張旗鼓。
可林栀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诶?阿黃,不是說原文裡的曲風眠是個溫柔内斂含蓄的社恐,怎地她看着我的眼神,”林栀清咽了口唾沫:“跟要吃了我似的啊?”
原本還能欣賞“前任”的傾國傾城之姿,可“前任”眼神過于灼灼,林栀清竟然起了逃跑的心思。
一聲輕笑,近至耳畔。
不等林栀清反應,曲風眠便飛身掠至她身後,冰涼的手指輕撫她的側臉,似魔鬼在耳邊低語:
“好不容易見一面,就别急着走了~”
林栀清心道不妙,下意識護着阿晚,卻沒有多餘的力氣和靈力去應對突發的事故。
見林栀清失力後仰,曲風眠勾起一抹笑意,順手将林栀清摟過懷中。
輕聲道:
“跟我回曲家吧。”
林栀清意識忽然昏沉,她恍惚之間,覺察道一個溫潤的涼意輕觸自己的額角,隻她來不及多想,沉沉睡了過去。
像是誰的唇一般……
*****
……
屋裡安靜地隻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
床上那人忽然動了動手指。
“嗯……”
嘴裡下意識地夢呓,林栀清恍惚睜眼,五感蘇醒的那一刻,一股香氣撲鼻而來,纏綿又缭繞。
這不是不眠山!
她呼吸加重了幾分,準備起身,她剛剛轉動手腕,便聽到了一陣丁零當啷的脆響,與之一并傳來的,還有徹骨的涼意。
林栀清目光下移,竟然看到了右手手腕被冰棱材質的鐐铐釘在了窗沿,她猛地轉頭,望見一個女人泛着懶意,慵慵地望着她。
“喜歡嗎?”
曲風眠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玉珠,唇邊帶着一抹笑。
林栀清:“……”
“再次重逢,你竟然也不覺得高興,林栀清,看來你當真一點也不想我,可我啊,想你想的整日整夜睡不着覺呢~”
林栀清:“……”
“瞧你這愣愣的模樣,是太久不見,忘記我是誰了嗎?”
調情一般的溫柔埋怨聲調讓單身了十二年專心養孩子的林栀清愣了愣,一時沒明白曲風眠的意思。
“林栀清,我找了你那麼久……”
曲風眠忽然起身,調情的語調裡閃過一絲恨意,眸子蘊含着病态的怨念,她狠狠抓過林栀清的臉頰,逼迫她看向自己。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我每天隻能在夢裡描摹你的容顔,久到我都快記不清你長什麼樣了……”
曲風眠緊盯着林栀清,湊近她,唇至耳邊,手上力氣加重幾分:
“避世珠那麼罕見的物件兒,你竟然也找得到!我翻天覆地尋遍了你的蹤影,以為你是被誰搶了去,可我從來沒想過,那個不願意回來,不願意見我的人,會是你自己。”
“騙人有意思嗎?”
“玩失蹤有意思嗎?”
“看我發了瘋的滿修真界找你有意思嗎?!”
林栀清有些心虛,可她畢竟不是「林栀清」,「林栀清」可能愛曲風眠,可她不可能愛,所以她對眼前這個人族女主的态度很複雜,現下隻能垂下眸子不看她。
她在不眠山藏身十二年,原本想着等到時機成熟,等待程聽晚修煉完全,可顧得住她們二人之時再現身,可沒想到……
那個熊孩子會惹出這麼大的禍,這下被曲風眠抓住,她也就喪失了主動權。
林栀清艱難地張口:“沒有,我,咳,沒想瞞着你……”
初戀情人一朝失蹤,原本已經不抱希望,失而複得後卻發現她是故意跑掉,甚至還在掩息躲避自己。
曲風眠愠怒的眸子閃過一絲苦澀。
林栀清感覺頭骨快要裂開了,曲風眠看着是個文弱的病秧子,手上力氣卻大得出奇。
更要命的是,她的另一隻手竟然悄然探向林栀清的裡衣!
隻隔着薄薄的一層衣物,那隻冰涼的手在柔軟的腰.肢不斷遊弋,林栀清不敢直視那過分灼熱的視線,隻得抿唇閉了眼。
她悄然催動神識,将不遠處桌案上的茶水挑了出來,彙聚成一個匕首一般的形狀,尖端對向曲風眠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