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我們前些日子不是才搜羅來好些,怎麼會用得這麼快。”姜維的聲音有些顫,與男人隻有幾秒鐘的對峙像是耗費了她全身了力氣,早已沒了方才與小程绯鬥法的高傲,判若兩人。
林栀清腦海中忽然閃過小程绯的話“你不過是曲頌的一條狗……”
那句話在此刻才變得具象化,房間内的溫度徒然降下來,原本就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頃刻間凝了一層冰,男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尖刺的冰錐似是利劍劃破長空,距離林栀清的脖頸隻有幾毫米的距離。
林栀清有一刹那的破綻,她的呼吸停滞了。
瓷杯破碎,濺得滿地都是,男人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頸側響起,“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一介婢女,能為我兒獻身,是你的榮幸,念及你侍奉我妻多年,我給你個痛快。”男人的聲音倦怠,似是施舍一般,他面無表情地瞥着林栀清的頭顱,五指放上去的瞬間迅速收緊。
周身水靈力驟然紊亂,林栀清忽然便清楚了他身上那股讓她心驚膽戰的懼意。
一切發生地都是那麼猝不及防,鋒利冰錐毫不留情地刺進了喉嚨,将之整個貫穿,噴薄的血液是那般熾熱、滾燙,直直噴射,将面前被鎖鍊牢牢困住的程聽晚濺射得面目全非。
發生什麼了……
師尊?
她恍惚間睜眼,世界被血液染成了猩紅色,她擡起手來擦拭雙眼,鐵鍊發出刺耳“莎莎——”聲。
徑直映入眼簾的,是林栀清細弱脖頸上不容忽視的巨大血窟窿,那個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放在林栀清頭顱的那隻手驟然收緊,程聽晚就那般看着,她此刻仿若啞了一般,喉嚨裡的尖叫被生硬了沉入海底。
那張臉甚至還表露出痛苦,脆弱的頭顱在那人手中爆裂成碎片,粘稠的腦漿随着血液散落滿地,粘膩地讓人生厭,程聽晚雙目失焦,直到那具無頭癱軟的身體軟軟地倒在了自己身上,她觸及那粘膩粘稠的液體……
她雙手顫抖着。
抱着林栀清的身體。
男人依舊無甚波瀾,語調并無起伏,他食指微微上揚,控制那癱軟身體中的血液,從斷掉了脖頸處流淌出來,彙聚成一條血線,緩緩裝進瓶子。
她的身體在懷裡變得幹癟,枯槁。
程聽晚隻聽得耳畔巨大的耳鳴,待耳鳴消散,重新聽得見聲音的那一刻,她聽到自己嘶啞的哭喊聲:“師尊,師尊……”
“告訴我小七的位置。”男人瞥着她。
“我要殺了你。”喉嚨裡壓抑着嘶吼。
她雙手握成拳頭,額頭青筋暴起,“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