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喜清靜,修身養性,必會身體康健,平安順遂。通城的官員,王爺應是知曉的,刑部的孫大人和戶部的程大人早于王爺幾日回京複命。朝廷依據兩位大人遞上來的證據,已有了初步的結論。皇上對此事甚是看重,待王爺将那些官員押送至京後,三司抓緊會審,已經結案。那些官員和賈勇一樣,被判斬立決,其中罪大惡極者還牽連了家人。至于那些跟着賈勇去屠村的将士,身居要職者判斬立決,其餘士卒被判充軍北境。”
顧晨雙手抱拳,向上執禮,道:“皇上聖明,為民除害,實乃百姓之福。”
劉淮連連附和,提了一嘴:“賈勇之案中,望西城的郝觀上了奏折,曆數賈勇在望西城時犯下的罪行,得到了皇上的賞識。皇上已經下旨,诏其入京為官。”
“皇上英明,識人善用 。”
顧晨沒再問其他的,喚來了雲逍,拿過一個鼓鼓的錢袋子,道:“劉公公,勞煩你來王府一趟。不好多留你在王府,耽擱你回宮複命。現在外面日頭毒了,這些銀子還請收下,讓公公們吃些茶水瓜果,解解暑氣。本王的一番心意,劉公公就不要推辭了。”
“既是王爺的美意,老奴便收下了。老奴替奴才們謝過王爺。”
劉淮笑得眼角都出了褶子,收下銀子後,順口道:“朝中因為通城之事忙得緊,皇上也不得閑,老奴确實不便在王府久留,這便告辭了。”
顧晨心中一動,通城之案既然已結,朝中還在忙什麼?她面上不顯,也沒有問,親自送劉淮出了前廳,命周叔好生送出府。
顧晨坐回位子,将那宅子的地契扔在了桌上,手指一下一下的點在上面,眉頭緊鎖。剛才故意轉了話題,就是不想讓劉淮将皇上的意思點破,這樣還可以裝傻糊弄過去。可這事卻讓她心中煩躁,眼中甚至帶上了一絲戾氣。
管他是誰,之前就是顧慮太多才讓雪兒受了許多苦,遭了那番罪。這次,絕不會妥協,今後都不會妥協。
她将地契放進袖内,讓安生喚靳忠去書房。
安生轉身而去,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來。書房?哪個書房?是王爺的書房還是宋姑娘的書房?腦中轉了轉,應是王爺的書房吧。
靳忠進到書房,見王爺正将一封信封好。
“你派個人,将這封信送去北境王将軍那裡。”
靳忠雙手接過信,道:“王爺,可要避人耳目?”
顧晨擺了擺手,道:“在通城之時,本王曾當衆答應吳志盡力一試,讓降衆入懷朗軍。可他們畢竟是罪人,怎能入懷朗軍。王将軍出身懷朗軍,北境的兵力也不算充足,多些人手總是好的。皇上已經準了本王所請,讓他們充軍北境。這封信隻是向王将軍講明原委而已。”她長歎一聲,道:“如此,本王也算是沒有食言吧。”
“誠如王爺所說,王将軍是懷朗軍出身,此番靈山衆人能充軍北境,由王将軍統領,也算是入了懷朗軍。王爺為他們考慮良多,甚至親自向皇上請旨,如此盡心盡力,已是足夠。”靳忠頓了下,道:“王爺,旁人不知此信的内容,若不避人耳目,屬下擔心會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說王爺私下與王将軍來往過密,心思不純。”
“所以,你要讓人大張旗鼓的去送。”
“屬下明白了,這就去安排。”
“嗯。這次前去通城的将士都有功,朝廷的封賞很快就會下來。”
靳忠憨厚的道:“剛在來的路上,屬下已經聽安生說了。弟兄們能得到賞賜,自然高興。隻是,此次能夠沒有折損一名弟兄就大獲全勝,全是靠王爺的智計,可王爺得到的賞賜未免……”
顧晨阻了他的話,道:“皇上對本王已是厚賞。退下吧。”
靳忠自知失言了,行禮後退了出去。
顧晨明白靳忠的忠心為主,卻更明白自己的處境。自己如今已是封無可封,賞無可賞,這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萬幸皇上念着父王,對自己很是信重,又有姑母相護,加之自己是女子,否則,好日子早就到頭了。此次上書請求皇上施恩,換取靈山衆人充軍北境,既是兌現對吳志等人的承諾,也是為了自己考慮。
顧晨望着靳忠的背影,回想着劉淮臨走時的話,看來,要去一趟國公府了。
蕪悠和蕪綠察覺出自王爺走後,主子就心神不甯,再不能專心。蕪綠思索了下,主動提出要不要出去打聽下。
宋雪有心讓她去,話到嘴邊卻搖了搖頭。埋首書寫,視線不時的掃向書房外,終是見到了人,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顧晨進了書房,給了蕪悠和蕪綠一個手勢,二人退了出去。
宋雪坐不住了,起身過去,急道:“聖旨可是對你有所責罰?”
顧晨拉着她坐到旁邊,柔聲道:“你呀,想差了。那聖旨是對我通城大捷的嘉獎,未有責罰。”
“真的?”
“自然是真的,這聖旨可做不得假。”
宋雪不信,“皇上沒有因為我的事而責罰你?”
“聖旨上隻字未提含春閣的事。皇上還賞了療傷祛疤的藥,這意思很是明了了。”
“那便是過去了?”
“對,已經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