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心有餘悸的道:“我還以為……”
顧晨拍了拍她的手,道:“無事了。”
宋雪長長的松了口氣,見顧晨似有心事,道:“可還有其他的事?”
顧晨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從袖中拿出地契,道:“這是皇上代婉娘娘賞給你的宅子。”
宋雪很是驚訝,接過地契後仔細的看了看,而後默然無語。良久,道:“皇上的意思是讓我搬出王府。既然如此,那我……”
顧晨打斷了她的話,道:“雪兒,皇上賞你宅子,并未說讓你離開王府。你收下這份賞賜就好,旁的,不用多想。”
“皇上如此明顯的用意,我怎能故作不解。就算我是傻的,可你有一顆七竅玲珑心,皇上知你必是明白的。你萬不能忤逆聖意。”
顧晨攥緊了她的手,道:“什麼七竅玲珑心,隻要話沒說明白,我就是不明白。你放心,皇上那裡我自有應對之法。答應我,不要想着離開王府。”見她不應,顧晨的手又緊了幾分,道:“之前我已與你說過,你若離了這王府,對我來說才是最大的隐患。你信我,我有辦法,皇上絕不會因為你沒有離開王府而不悅。”
宋雪手上吃力,疼得厲害。
顧晨松開了手,緊張的道:“我不是有意的。都怪我,手上沒個輕重,弄疼你了。”
見顧晨面露懊悔,用長着繭子的手小心翼翼的揉着自己的手,宋雪心中是又酸又軟,再無法堅持己見。
“你沒用多大的力氣,不疼的。我聽你的,不會離開王府。”
顧晨擡起頭,欣喜的看着她,握住她的另一隻手,道:“你在王府,我心裡才能踏實。我還有一件事要與你說,明日,我要去一趟國公府。”
宋雪的手瑟縮了下。
顧晨知她擔心什麼,安撫道:“外祖和外祖母不是迂腐之人,舅父和舅母也不是迂腐之人,而且他們都很疼我。我去國公府,一是此番回京,理應前去向長輩請安。二是因為朝中之事。”
“朝中之事?”
“通城之事看似隻是一場匪患,卻對朝中牽扯頗多,掀起了諸多變化。我要去國公府向舅父詳細了解一番。”
宋雪有些疑惑的問道:“我不懂朝廷大事,但也知道朝中關系複雜,多有聯系。”壓低聲音道:“你不上朝,難道朝中也沒有親信之人?”
顧晨笑眯眯的道:“雪兒,你懂得真多。”
宋雪白了她一眼,看在顧晨的眼中,那雙桃花眼是風情無限。
“呵呵。我沒有在朝中安插人手,離京的時候我還是郡主,上面有父王,哪裡需要我去安排這些。而且,就算是父王,也沒有如此做。對父王來說,作為臣子,隻需忠君之道。若是做了多餘之事,會踏入旁門左道。”
宋雪啞然。
顧晨笑出了聲,道:“父王雖是武将,卻不是無謀莽夫。父王可以如此,是因為已有倚仗。有舅父和姑母的人在朝中,何須父王再去畫蛇添足。”
顧晨面帶笑容,但憶起父王,眼中難免染上一絲哀色。宋雪反握住了她的手。
顧晨輕輕歎了口氣,道:“自回京後,我更是盡量避着,沒有在朝中走動。朝中有舅父,有姑母的人。哦,對了,還有孫繼善和程柏這兩個同窗,足矣。”
宋雪對孫繼善頗為陌生,但對程柏,這位有名的程二公子可是了解甚多。
“據我所知,程二公子并無官職呀。”
“嗯。他雖不在朝中為官,但與京中各家都熟識,消息靈通得很,他這京城第一纨绔可不是白當的。你可不要被他這名聲和平日裡的荒誕之舉所迷惑,若論學識才華,三鼎甲必有他一席之地。而且,我信他。”
能得顧晨信任,足見程柏在其心中的地位,宋雪不免對這程二公子刮目相看。想起在含春閣第一次見到顧晨的時候,程二公子就在,原以為顧晨隻是因為程二公子是含春閣的常客,才讓他陪同前來,沒想到遠不止如此。
顧晨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來,嬉笑道:“我這五髒廟鬧脾氣了。好啦,咱們先去祭五髒廟吧。”
宋雪也覺出餓了,視線落在手上的地契,道:“我姑母,可還好?”
“我問過宮裡來的公公,婉娘娘一切安好。過陣子我會進一趟宮,你放寬心吧。不過……你與宋括已經沒了關系,你與婉娘娘……”顧晨沒忍心說下去。
宋雪收好地契,道:“我明白的。娘娘一切安好,便好。”
“雪兒,我答應過你,會讓宋府的人為你娘償命。但宋府畢竟是婉娘娘的母家,這裡面還有九皇子。加之現在康氏的父兄在南疆征戰,若非如此,此次皇上怕是會下更重的手。我應你的事必會做到,但為保婉娘娘和九皇子周全,也要考慮時局,怕是要靜待時日。”
宋雪拉起她,道:“我又不急。現在呀,快去祭你的五髒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