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呀。”
“這瑞王呀,可真是咱們家的福星,不僅讓榮兒升了官,還讓柏兒解開了心結。咱們是不是應該去趟王府?”
文昌侯想了想,道:“恩科之後,不論柏兒中或不中,咱們再去吧。不急在這一時。”
“也好。”
程榮眼看着父母離開,話堵在心裡,難受得緊。
上官敏随便找了個由頭也離開了,還帶走了下人。
程柏掀袍,直直的跪在程榮身前,道:“哥,是我錯了。我……我本以為這樣做可讓你免受旁人的議論,卻不知……這才是真的傷了你。”
程榮長歎一聲,道:“柏兒,為兄在你心中,難道是個心胸狹窄,嫉賢妒能之人?是為兄哪裡做得不好,做得不對,讓你以為,為兄見不得你好?”
“我怎會如此想呀!從小就是兄長一直護着我,對我這個做弟弟的無限包容。我是見了京中太多的權貴人家,嫡親的兄弟會因為爵位,因為家财,因為旁人的議論而鬧得反目成仇,恨不得啖之而後快。我不願見到如此,才想偏了,鑽了牛角尖,擔心世人的口舌會傷了你,傷了咱們的兄弟之親。是我蠢笨,是我自以為是。兄長是我最為敬重之人,萬不要再如此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程榮沉默良久,道:“柏兒,我屢次不中,也會心中愁苦,但那是因為我深覺自己學識不濟,并非是因為那些閑言碎語。多少學子,從總角之年考至花甲之年,耗其一生都榜上無名。我這又算得了什麼?我本以為你上次不中,是因為一時緊張,未得施展。怎料你竟是因為我。你我同為程家子孫,無論誰得志,都是光宗耀祖。你怎會如此糊塗呀?”
“是我糊塗。我已經想明白了,此次恩科,我必會盡力一試,光耀門楣。”
程榮一直堵着的心總算是松快了些,道:“你說的如此容易。天下有才學的人數不勝數,你以為你一定能考中?”
程柏咧嘴一笑,道:“我必會考中。”
程榮見弟弟如此自信,頗為欣慰,又不想他過于自大,道:“驕兵必敗。”
程柏從地上起來,道:“哥,你且看着,我必會考中三鼎甲。”
“三鼎甲?想得還挺美。”
“我真覺得我能中三鼎甲。你看啊,原本這應是春闱,但因瑞王年前才回京,皇上開恩科的旨意太過倉促,接着南疆起了戰事,朝廷便将這事延到了後面,差不多接近了秋闱。我這個時候想通,正好趕上了,這不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嘛。”
“什麼天時地利人和,還有不到兩月,可夠你溫書?臨時抱佛腳,如何能成事?”
程柏一拍腦門,道:“不和你說了,我現在就去溫書。”說完人就跑沒影了。
程榮搖着頭,臉上卻挂着笑容。
不多時,上官敏進來了,瞧了瞧夫君的神色,道:“你可還要去祠堂?若是要去,我讓下人多送個蒲團過去,讓你跪的舒服些。”
程榮站起身,道:“敏兒,你這是惱了?你是不知道,柏兒他……”
“我知道。”
“你知道?”
“我在祠堂外聽到了你們的話。父親和母親,還有我都知道柏弟的心結。隻有你這個做兄長的,傻傻不知。”
程榮呆呆的看着愛妻,道:“你們都知道?那你們為何不與我說?我若是早些知道,必會與柏兒說清楚。”
上官敏嬌笑着道:“我的傻夫君呀。柏弟是什麼性子,你難道不清楚?若不是他自己想通了,就算你與他說了,又能如何?怕是會讓他更加難受。”
“怎會?剛剛柏兒就聽了我的話。”
“那是因為是柏弟先開的口,而不是你先開的口。”
“這有何區别呀?”
“唉,你自己琢磨吧。時辰不早了,我要歇着了。”
程榮追了出去,“敏兒,敏兒……”
自這夜起,程柏是廢寝忘食,日夜溫書。心有困惑,還跑去太師府向趙太師請教。
趙太師見了程柏,聽明來意後未曾因為他荒廢學業而訓斥,反倒是耐心的答疑解惑,最後更是留程柏在太師府住了下來。轉眼就過了一個多月,恩科就在眼前。
這段日子,顧晨過得甚是惬意,每日膩在宋雪的身邊,心滿意足。
宋雪真是沒想到,顧晨會這般黏人,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實在受不了了,将人攆去書房睡。然後,顧晨就會再一次上演無賴叫門,真真是氣死個人。
雲逍海遙和蕪悠蕪綠是看明白了,王爺是故意的,就喜歡這麼鬧。人家二人将這當成了情趣,她們也習慣了,每每看個樂呵。
期間,唐統領帶着府兵從含春閣回來了,桂兒也跟着來王府複命。含春閣已經重新開張,一切都按照顧晨的指示安排了下去。姑娘們多是留下了,走的不算多。重新開張的含春閣人氣不減,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顧晨聽後很是滿意,知道雪兒必是有許多話想與桂兒聊,便獨自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