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歡喜的道:“我就知道姐姐能撐起這含春閣。”
桂兒笑着道:“你替我擔心了吧。”
“不瞞姐姐,我原是有些擔心的。含春閣易主,說不得會有人不服,姐姐之前也沒做過主事的,我怕會有不順。”
“哪有人敢不服呀,他們的契都在我手裡捏着。還有你家王爺,派了唐統領和府兵,那陣仗,将人吓得夠嗆。”
二人歡笑不止。
桂兒壓低聲音道:“你可聽說了,錢媽媽已經被判了流放。仙兒死在了獄中,被丢去了亂葬崗。”
“嗯。王爺告訴我了。”
“這可真是惡有惡報。但錢媽媽的流放……”
“她與我說過,是故意如此。錢媽媽最後也活不得的。”
桂兒呼出口氣,道:“這我就放心了。說到底,錢媽媽才是最惡毒的,她做下的那些事,百死難贖。不說她們了,你這些日子可好?”
“我挺好的。”
這次過來,桂兒能覺出宋雪身上多了份妩媚,傾身,小聲問道:“你和王爺,可好?”
宋雪紅了臉,道:“姐姐……”
桂兒挑眉一笑,“看來是很好呀。你呀,就是臉皮薄。”
“姐姐快别說了,你是不知道,她……”
桂兒到現在都忘不了那日,王爺是侃侃而談,說了許多虎狼之詞。她好奇的問道:“王爺怎麼了?”
宋雪絞着帕子,道:“她……她太黏人了。”
“黏着你,這不是好事嗎?”
宋雪滿臉通紅,在桂兒的耳邊悄悄的嘀咕了一通。
桂兒很快紅了臉,熱得拿帕子扇了扇風,道:“雪兒呀,你可要好生補一補。”
“姐姐,我與你說,是想讓你幫我出出主意,怎麼能讓她别這麼……黏人。”
桂兒噗嗤一笑,道:“你這可有銅鏡?”
宋雪指了下銅鏡。
桂兒拉着人走到銅鏡之前,站在她身後,道:“雪兒,你看到了什麼?”
宋雪不明所以的道:“自然是我呀。”
桂兒搖了搖頭,道:“是傾國傾城的美人,是惑人心智的妖精,是天下無雙的絕色。這世上又不是隻有男子好色,你這般國色天香,讓王爺如何把持得住?我又能有什麼法子呢?”
宋雪羞得直跺腳。
桂兒将人拉回去坐下,道:“王爺初嘗歡好,自是黏人。”說到此處一頓,猶豫着問道:“雪兒,姐姐問句不該問的,王爺可曾有過其他人?”
宋雪倏然低落了下來,道:“我不清楚。”
“這……你應該能知道呀。”
“她……懂,但有的又似不懂……”
桂兒想了下,寬慰道:“這些年王爺一直在行軍打仗,怎麼會有其他人呢?王爺許是看過話本,這個圖那個圖的。你也知道,那些不是隻有男女的。怪我瞎問,惹了你疑心。”
宋雪搖了搖頭,道:“姐姐問的,我也想過。隻是我……問不出口……”
“你和王爺現在好得蜜裡調油,旁的都不重要,莫要想太多。你和王爺的事,府裡應都知道了,你可也要防着點。”
“防着?”
“我的傻妹妹,這王府裡的女子可比含春閣還多,一個個模樣都不差。即便你家王爺對旁人沒有心思,難保旁人不惦記着王爺呀。”
見宋雪怔住,桂兒就知道她沒想過這些。
“雪兒,你可要留心,警醒些。”
宋雪回過神,緩緩點頭。
話說得已經夠透,桂兒轉了話題,道:“對了,上次你說王爺讓你料理王府,如何了?
“我還在學着,但已經能看懂賬簿了。”
桂兒拉過她的手,道:“慢慢來,想要管好這偌大的王府,哪是容易的?急不來。”
“嗯。”
“好了,我該回去了,含春閣還有許多事要料理。晚些就該挂燈籠了。”
宋雪讓蕪悠送桂兒出了府,她則靜靜的發着呆。
這日,顧晨仔細瞧了瞧眉骨,結痂已經脫落,露出粉嫩的肉,是時候去趟宮裡了。
顧晨跟宋雪說了下,然後和阿笙同乘一架馬車,向着皇宮而去。
馬車内,顧晨問道:“我給你搜羅的那些醫書,如何?”
“已經看完了。”
“這麼快?李太醫的那些醫書呢?”
“也看完了。”
顧晨驚訝,“這才過去一個多月,滿箱的醫書,你都看完了?”
阿笙淡淡的道:“那些醫書都是些尋常的醫書,無甚特别的。我翻開看看,便知裡面是何内容。對了,從李太醫那借來的醫書,有幾本,我發現了幾處謬誤。不知李太醫是未曾發現,還是發現了沒有去改。我已經謄寫了下來,做了批注,還書的時候幫我帶去給李太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