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命人再去搜羅些醫書給你。”
“不必了。若是能尋到,想來已經尋到了。孤本就是孤本,哪有那麼容易得來。唉……”
“就是不容易,才要繼續找呀。”
阿笙沉默了下,頗為猶豫的道:“阿晨,你之前說開食肆會分幾分利給我,我可能拿來用?”
“自然可以。你那份利都存在府裡的賬房,替你保管着,你随時都可以去取。你這是要買什麼嗎?與周叔說,讓他安排人去買,算在王府的賬上就行了。”
“我是想用那些銀子去長公主府把那醫書買下來。你說,可行否?”
顧晨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阿笙會想出這麼個主意,該說是天真,還是天真?她差點脫口而出,你去了長公主府,那就是羊入虎口!
“阿笙呀,姑母怎會在意那點銀子呀?”
“試一下也無妨吧。”
顧晨很是無語,想了想姑母,又看了看阿笙,道:“那你就試一下吧。”
阿笙點頭,自言自語般的道:“總是要試一下。”
“你打算何時去?我為你送行。”
阿笙愣了下,道:“我又不是要去遠方,隻是去一趟長公主府,不多時就會回來。”
顧晨心道,你這一去,什麼時候能回來,還能不能回來,可不好說喽。她換了話題,道:“一會兒進宮,先去清滢宮裡,然後再去汐泠那。你為汐泠好好看看,我要去向皇後那。”
“好。”
顧晨特意早早的來就是想趁着皇上還在早朝,先去後宮。
顧清滢正在臨摹着顧晨抄寫的《清心經》,聽得下人禀,忙命玲珑和靈犀将紙張都收起來,然後才傳話出去。
顧晨一進來就笑眯眯的道:“清滢,你可是藏了什麼好東西,這麼久才讓我進來。”
顧清滢嗔了她一眼,道:“我這宮裡,有什麼好東西是你王府沒有的。”
“呵呵,我府裡有什麼是你瞧得上眼的,你與我說,一會兒我就讓人送來。”
顧清滢沒接話,看着她眉骨上的傷疤。
顧晨擡手摸了摸,道:“都好了,我就說是小傷吧。”
那傷将顧晨的眉毛截斷,既礙眼,又有些駭人。哪有女子會不在意容顔,更何況是這樣的傷疤。
顧清滢欲要擡手,卻垂下眼眸,再擡眼已恢複如常,道:“你今日怎得空來宮裡了?”
“這不是許久沒見你了嘛,甚是想念。”
顧清滢可不理她的貧嘴,轉身坐下,讓玲珑上茶。”
顧晨呵呵笑着,坐在了她的身旁,道:“你何時搬出宮呀?不是說要搬去公主府了嗎?”
“禮部選了日子,定在下月初九。”
顧晨算了算日子,皺了下眉,道:“還有二十來日,恩科之後……這日子,是禮部定的?”
“禮部選了幾個吉日,最後是父皇定下的。”
姑母提過,皇上有意從“三鼎甲”中為清滢選驸馬,選了這個日子,看來是真的了。
“清滢,你可……”
你可知道,皇上要從“三鼎甲”中為你選驸馬?你可甘願如此?你可想讓我幫你?舅母的話猶在耳畔,自己要如何幫?能如何幫?
“什麼?”
顧晨到底是沒有說出口,道:“哦,我是想問,你那公主府如何了?你可想好各處要如何題寫匾額了?我好早些寫了,還要讓宮裡制成匾額,這可要花上不少時日呐。”
“父皇已經題了府門的匾額,宮裡在加緊督造。府裡其他地方的,我倒是想好了幾個。”
“那我現在就寫。”
顧清滢輕笑着道:“不急,我将想好的寫給你,等你回府再好好寫,可不要想着糊弄我。”
“我怎會糊弄你。好,你寫下給我。”
顧清滢起身到了桌案後,落筆之時略一停頓,然後用簪花小楷寫下。吹幹墨迹,遞了過去。
“題的甚好。這最後的‘望月樓’,你可是想要在這處望月,尋到那廣寒宮中的玉兔?哈哈。”
顧清滢臉頰微紅,道:“對對對。我就是要尋到那廣寒宮中的玉兔,然後讓你去給我捉來。”
顧晨繼續調笑,“好啊。捉來之後我再給它尋個伴兒,讓它們生下一窩一窩的小兔子。”
顧清滢還未出閣,聽了這話難免羞臊,道:“留着給你養吧。沈醫女還在候着,咱們快去汐泠那吧。你還要去給母後請安。”
難得見到清滢害羞,顧晨哪肯放過,道:“别啊,一窩一窩的兔子,我哪裡養的過來呀,咱們一起養。到時候,咱們弄個兔苑,讓它們在裡面撒歡。”
顧清滢都沒耳聽了,道:“要那麼多兔子幹什麼?還要弄個兔苑?行了,快走吧。”
“這不是你喜歡兔子嘛。兔子多了還可以用兔毛做兔裘呀、絨領呀,鞋子呀……”
顧清滢驚了,“你要将兔子殺了?”
“不不,就取毛,不殺,不殺。不過,兔肉确實挺好吃,那滋味……”
顧清滢轉身就走了。
“我都說不殺了,你等等我呀。”
顧清滢走在前面,眼中閃過疑慮。她察覺出顧晨有了些不同,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