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聽衛莊和信武将軍。孩兒隻是多帶了一百人,想更好的護衛皇伯,不會幹涉旁的。”
顧漪瀾飲了口酒,道:“你這一百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到時可别添了亂。”
顧晨飲盡杯中酒,笑眯眯的道:“姑母放心。孩兒已經讓龐将軍随行,由他親自安排,必會妥帖。孩兒到時就做個甩手掌櫃,專心去狩獵。孩兒可是向皇伯立下了軍令狀,要獵來一隻鹿,炙來給皇伯吃。”又飲了一杯酒,道:“此次秋狝,姑母可會去?”
酒杯碰唇,顧漪瀾想起了總在她耳邊叨叨的呆鵝,不情不願的放下了酒杯,命人換了茶來。
“往年我會去行宮避暑,秋狝,我是不會去。風吹日曬,塵土飛揚,有什麼好去的。但今年不同,畢竟已有三年未曾舉行秋狝,此次怎麼樣都要去一下。”
顧晨喝了杯酒,給自己壯壯膽,揚起笑臉,“姑母能不能将阿笙帶上?孩兒是想,若是一旦磕了碰了的,好讓阿笙給孩兒看看。”
顧漪瀾眯眼瞧了瞧她,沒言語。
顧清滢關切的問道:“沈醫女在姑母府上?可是姑母身體不适?”
“隻是尋常的頭疼腦熱罷了。”
“姑母若是身子不适就不要去秋狝了,舟車勞頓,不利于修養。孩兒可以轉告父皇。父皇必會讓姑母好好養着。”
顧晨一仰脖,又喝了一杯酒,心道,可别呀,我還想趁這個機會見見阿笙。雖然沒法救她,但總要看看她近況如何,可以好好安慰安慰嘛。
“無事。此次秋狝,意義不同,你父皇很是看重。我在京中也待煩了,就當是去散散心。”
顧清滢道:“那姑母還是将沈醫女帶上,也好時時照看着姑母。”
顧漪瀾掃了一眼顧晨,輕輕“嗯”了一聲。
顧晨樂呵呵的又要倒酒,被清滢攔了下來,“我讓人備的菜可是不合胃口,怎的隻一味飲酒?”
“怎會不合胃口?隻是這酒甚好,便想多飲幾杯。”
顧清滢拿過酒壺,道:“酒再好,也不好貪杯。況且,這鶴雲貢酒後勁大,不可多飲。”
“不妨事。我在軍中常飲酒,北境寒冷,喝了酒,身子會暖一些。這些酒算不上什麼,不會醉的。”
顧清滢拿着酒壺不松,道:“現在又不是在北境,你又不冷,喝這麼些酒做什麼?傷身。”
顧晨撓了撓眉骨的傷疤,道:“壺裡剩的酒也不多了,我喝完它就不再喝了,可好?”
顧清滢輕輕搖頭,溫聲道:“你已經飲了三壺。你若是喜歡這酒,等會兒帶幾壇回府,此刻不可再飲了。”
“唔,好吧。”
顧清滢将酒壺交給了靈犀,吩咐她準備出兩壇鶴雲貢酒。
“兩壇哪裡夠嘛,至少要五壇。清滢,你可不能這麼小氣呀。”
顧清滢讓靈犀下去,道:“就兩壇。你喝完了可以随時讓人來我府裡拿。不過……你若是喝得太快,我這府裡可供不上。”
“我又不是酒鬼。你就是小氣。”
顧清滢挑眉,道:“讓姑母評評理,是我小氣,還是你是酒鬼。”
顧漪瀾的視線一直未曾離開二人,道:“嗯,晨兒是酒鬼。可是,清滢啊,她府裡可是有這世上難得的美酒,就算你不給她,她也能日日在府裡飲酒,沉湎其中,醉生夢死,你又能如何?”
顧晨微醺,抿了抿嘴,道:“姑母,孩兒哪有日日飲酒呀?孩兒可不是酒鬼。”
顧清滢總覺得姑母話裡有話,卻又不知到底是什麼,一時沒有接話。
顧漪瀾也沒指望清滢現在就能明白,笑了笑,對顧晨道:“好,你不是酒鬼。清滢也是擔心你傷身,吃些菜吧。”
“嗯。”
顧漪瀾道:“清滢,過幾日,你可要宴請京中貴眷?”
顧清滢還在琢磨着姑母的話,回道:“是。孩兒搬來公主府,她們送了禮來,于情于理都不該拒絕,确實要設宴款待。但孩兒有私心,想讓姑母和王姐最先來這公主府。”
顧漪瀾颔首,道:“你的想法,姑母和晨兒都明白。你是我大周的安國公主,該有的禮數多少要做到,别讓旁人挑出理來。不過,同樣的,你作為我大周的安國公主,身份尊貴,也不必太過拘泥,想如何便如何,恣意一些也沒什麼不可的。”
顧晨附和:“姑母說的對!如今你出了宮,不必太在意那些禮,想如何就如何。”
顧漪瀾斜眼看她,道:“你都憑一己之力将京城攪得天翻地覆,還想慫恿清滢跟你一起胡鬧?行了,吃你的吧。”
“哦。”
顧清滢輕笑出聲。
吃好了,喝了會兒茶,顧清滢想留二人在府裡多待一會兒,特别是顧晨,飲了許多的酒。公主府位于長公主府和瑞王府之間,距離兩府都不算遠。二人随着顧清滢在公主府又走了走,沒有留下,各自回了府。
送走了二人,顧清滢回了主屋,還在想着姑母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喚來了魏瑾,讓他派人去将瑞王府抄家罪奴的事仔細打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