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新死了。
葉府起火,險些燒毀了全府。
顧晨震驚不已,立即去了長公主府。得知姑母正在書房,再次震驚。
姑母的書房就是個擺設吧,什麼事能讓姑母去了書房?
顧漪瀾正在寫着什麼,瞧了她一眼,筆下不停。
“姑母,孩兒剛聽聞,葉新自盡了。”
顧漪瀾沒有擡頭,道:“嗯。等下再說。”
顧晨心急,葉新一死,許多事就不好辦了。但姑母發了話,她也隻能等着。
不一會兒,顧漪瀾喚來秋蘭,道:“立即把這送到宮裡,必要等到皇上的答複。”
“奴婢即刻去辦。”
書房門關上,顧晨道:“姑母,這事不對。葉新死的太急了。葉府還起了大火。”
顧漪瀾端起茶盞,沉穩的道:“确實不應該死的如此快。不過,你再細想想。”
顧晨轉着扳指,道:“葉新雖然已經被逼到了懸崖之上,但不應該這個時候就自盡。一來,這才剛賜婚沒多久,哪用得着這麼急的去死。他大可以去向顧曙表忠心,想法子從賜婚中抽身。他上折子辭官不就是想出的法子。雖然沒有成功,但可以再試,說他有隐疾什麼的。二來,他就算要死,也應先安排好父母和孩子,不然如何放得下心?可他這一死,明顯是什麼都沒來得及安排。”
“姑母,這事應是顧曙下的手,可又有些說不通,還遠沒有到這一步。更不應要放火滅掉葉府滿門。這裡是京城,縱火燒死當朝大員滿門,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狗急跳牆也不至于如此呀?”
顧漪瀾飲了兩口茶,放下茶盞,道:“葉新去過顧曙的府上,之後才上了辭官的折子。昨夜,五皇子府的人去過葉府,正是他們放的火。顧曙如此,你覺得是為何?”
“無非就是怕葉新會吐露真相。孩兒明白這個,但……”
“不,你還沒想明白。”
“姑母的意思是,顧曙還有别的目的?”
“想想你剛才說的話。”
顧晨眉頭緊鎖,自言自語般的道:“剛才說的話……一是賜婚,二是葉新的父母和……”說到這,她瞬間明白了過來,一下站了起來,道:“顧曙是要引出葉英!可……太冒險了!”
顧漪瀾颔首,示意她坐下,道:“咱們定下這個計策就是想讓顧曙懷疑葉新,對他起殺心。葉新總會想明白,顧曙不會放任他落在我的手上,必會對他下手。以他對顧曙的了解,也許連他的家人也不會放過。葉新犯的是誅九族的大罪,他自知死罪難逃,但為保家人,極有可能以他知道的作為籌碼,轉投到咱們這。但他謀害的是你的父王,若是轉投咱們,咱們卻不願放過他的家人呢?他必會有此顧慮,沒那麼容易下定決心。原想等顧曙将他逼上絕路,我再去招安……”
顧漪瀾輕歎一聲,道:“顧曙下手太快,我還沒來得及去招安。現在看來,顧曙是太怕葉新背叛,匆匆動了手。而且,他不僅怕葉新背叛,更怕葉英背叛,必須都除掉。我安排人一直盯着顧曙和葉新,經過這麼長時間,沒有發現他們做出聯系他人的舉動。我懷疑,他們已經和葉英斷了聯系,顧曙沒有辦法找到葉英。葉英行蹤不明,還有海捕文書,輕易不會現身。葉家兄弟二人感情甚笃,葉新一死,葉英極有可能會現身,顧曙可趁機殺之。”
“不錯。上次姑母說葉英出現在了禹城,他應是聽說赈災的官員是他的兄長,才會冒險去禹城一見。若是他們還有聯系,就不必冒這個險。葉英為了兄長,能做下百死難贖的事,成為顧曙的幫兇,可見他與兄長的感情。葉英有勇有謀,聽聞葉新之死,會想到是顧曙下的手。他的生身父母和兄長的孩子還在京中,又發生了縱火之事,他明知有危險也會前來。”
“正是如此。”
“可若是要拿捏住葉英,顧曙必須要留下葉家人,又為何要放火?”再一思量,道:“難道顧曙是想趁亂劫了葉新的家人,握在手中?”
顧漪瀾颔首。
“不錯。昨夜,顧曙派了五個人到葉府。起火後,他們想趁亂劫了葉新的長子葉懷英和次子葉成英,被我安排在外面的人反殺了。”
“竟發生了這樣的事?京中發生械鬥,怎會無人知曉?”
顧漪瀾波瀾不驚的道:“那五人迷暈了兩個孩子,出府後走的小路暗巷。我的人一直跟着,在暗巷裡動的手。夜已深,又被葉府起火吸引,無人注意到。葉府大亂,我的人趁機将兩個孩子悄悄送回了葉府的角落。那五人都是死士,沒能留下活口,屍體已經被丢去了亂葬崗。”
顧晨知道了原委,冷靜的道:“多虧了姑母一直派人監視葉府。姑母這裡可需要人手?之前姑母不讓孩兒派人去看着葉府,現在……”
“不必。現在還不到你派人出來的時候,後面自會用到你的人。”
顧晨轉着扳指,思索一番後,道:“孩兒明白了。”
顧漪瀾又喝了一口茶,道:“走吧,去一趟葉府。”
顧晨愣了一下,道:“姑母要去葉府?這……”
“怎麼說葉新也是本宮未過門的驸馬,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