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日,阿笙都沒見到顧漪瀾,她本應高興。可不知為何,卻靜不下來,連醫書都看不進去。她覺得自己應是病了,給自己診了脈。雖說自己給自己診脈可能不準,但她确定自己什麼事都沒有。既然無事,為何會感覺胸悶?
對了,兩日沒有給顧漪瀾診脈,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頭痛,心症有沒有變化。嗯,自己是大夫,怎麼能不管病人呢。如此想着,阿笙出了霧凇小築。
阿笙傻眼了,婢女直接将她帶到了逍遙軒,裡面歌舞升平,她擔心的病人正在飲酒賞舞,好不快活。她停在外面看了看,轉身要走。
秋蘭趕了過來,請她入内。
阿笙掃了她一眼,道:“你們殿下正忙着。我回去了。”
秋蘭攔在阿笙身前,溫聲道:“沈醫女,殿下有請。”
阿笙知道走不了了,跟了進去。美姬搖曳生姿,她則低着頭,眼睛隻看地面。
顧漪瀾瞥了她一眼,輕輕揮了下手。舞姬行禮,退了下去。婢女見主子飲了杯中酒,立即上前斟滿。
阿笙瞧見了,張了張嘴,沒說出阻止的話。
顧漪瀾一飲而盡,婢女再次斟酒。
阿笙急了,道:“頭疾!頭疾!”
顧漪瀾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又喝了一杯。
阿笙惱了,伸手奪過酒杯。
顧漪瀾牽起一側嘴角,道:“怎麼,你拿着酒杯,是又要以身試毒?”
阿笙瞬間沒了脾氣,但很快又恢複了底氣,道:“你的頭疾就是飲酒所緻,不可飲酒。”
顧漪瀾輕笑一聲,眼中卻無笑意,就那麼看着阿笙。
阿笙心道,這人真是不講道理,自己一心為她的身體着想,她卻……卻什麼呢?想不明白,阿笙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轉身就走。
“啪”的一聲,顧漪瀾将酒杯掃落在地。
阿笙抖了一下,定定的看向她。
秋蘭瞧着這情況,識趣的帶着樂師和婢女退下,輕輕關上了門。
“過來。”
阿笙沒動。
“過來!”
阿笙其實是怕顧漪瀾的,終于動了,慢吞吞的挪了過去。
顧漪瀾突然出手,一把将人扯到了懷裡。阿笙隻覺天旋地轉,身前柔軟溫暖,周身被酒香和百合熏香包圍。
阿笙比顧漪瀾高上一些,此刻被顧漪瀾抱在懷裡,倒顯得她比顧漪瀾嬌小。
顧漪瀾一口咬在阿笙的脖子上,狠狠的,像是要吸血吃人的妖精。
“嘶……”阿笙疼得直抽氣。
顧漪瀾松了力氣,舌尖在上面掃過,嘗到一絲腥甜。
阿笙顫了顫,将顧漪瀾推開了些。
顧漪瀾食指輕擡,點在她咬過的地方,紅唇輕啟,道:“你若還不惜命,我就直接咬死你,省了你去試毒的麻煩。”
阿笙捂住脖子,漲紅了臉,說不出話。
“怎麼不說話?你在葉府對那孩子可是說了許多。對我又無話可說了?”
阿笙不善言辭,不會接這樣的話,臉是紅上加紅。
顧漪瀾覺出自己是在拈酸吃醋,還是跟個毫不相幹的孩子,頗為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欲喝酒遮掩,發現酒杯在地上……真想擡手扶額……
二人就這麼靜靜的坐着,半晌無言。
顧漪瀾尴尬無比,自己堂堂長公主,竟然會如此沒出息……她剛想找個話,阿笙出乎意料的先開口了。
“那個……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想問你。”
诶呦,這可是呆鵝第一次要問自己點什麼。
顧漪瀾一掃尴尬,還端起架子,拿起腔調,道:“說吧。”
阿笙全然沒注意到她的拿腔拿調,道:“那日在葉府的所見所聞,我知道葉大人的自盡有蹊跷。我不是要打聽他的死,而是不解,既然要害葉家滿門,為何沒有在害葉大人的時候一并将人全都害死?反而是縱火,要擄走兩個孩子?可是你和阿晨救下了那兩個孩子?”
顧漪瀾挑了下眉,這呆鵝竟不是真呆。她眼睛一轉,妩媚笑道:“想知道?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阿笙要惱死了,她問出這個,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為了緩解二人的尴尬。結果倒好,顧漪瀾還要繼續鬧。不問了,不問了,愛是啥是啥。
顧漪瀾見人要跑,忙伸手拉住,道:“怎麼還惱了?我親過你,讓你親回來,你也沒吃虧呀。诶~算了,算了,告訴你。那些人擄走兩個孩子是想用他們引出一個人。不過,現在那人呀,怕是後悔沒按你說的做了。”
“引出一個人?那孩子口中的叔父?”
“之前怎麼沒發現你如此聰明呢。不過,你猜錯了,不是我和阿晨救下的那兩個孩子,而是……仙人救的。”
阿笙狠狠翻了個白眼,然後變得有些扭捏,支支吾吾的道:“你……你和阿晨……你們的謀劃,可會有危險?”
顧漪瀾眸光一亮,道:“你是在擔心我?”
“沒有……沒有……”
顧漪瀾笑得歡喜,湊到近前,蠱惑道:“阿笙,不如……一會兒為我暖床吧。”
阿笙打了個機靈,跳了起來,風一般跑出了逍遙軒。
顧漪瀾歡笑不止,呆鵝快要炖熟了~
李牧得以從一個小小門卒飛升為正三品将軍,深感皇恩浩蕩,每日都會到城門巡視,盡忠職守。他發現這幾日有幾波人一直守在城門邊上,時刻緊盯來往之人,比門卒還要認真負責。不僅如此,先後有幾波人出了康京,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如此種種,引起了李牧的注意。再加上這段日子有一些水患地區的災民來了京城,投奔親友,一時魚龍混雜。他下令嚴加戒備,避免生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