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知道顧晨要應對朝中的事,将王府料理得井井有條,不給顧晨增添煩亂。
前幾日來了幾個人,被顧晨安置在了偏僻的院子,隻說是從莊子上來的,暫時在王府待上一段日子。
顧晨對她柔情不減,嬉笑如常,但她能感覺出顧晨有心事。就像現在,二人正在文雅閣下棋,這人捏着棋子走了神。
顧晨在想葉英。顧曙派出了幾波人,看樣子,他已經不想遮掩,拿出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态度。姑母也派了人出去,還在各處安排了人手,卻不讓自己插手。雖然她和姑母說不必擔心葉英,以葉英的能耐必能到達京城。但這麼些天了,一直沒有消息,還是難免有些擔憂。現在,對葉英的争奪成了雙方勝負的關鍵。
她還在想着,手上的棋子被拿走了,随便的放在了天元。
“欸?雪兒……”
宋雪挑了下眉,道:“我看你半天不落子,想來是不知該往何處下,便幫你下了。”
顧晨看了眼棋局,道:“不能下在天元呀,這不是自斬大龍嘛。”說着就要将棋子拿回來。
宋雪伸手擋住,道:“落子無悔大丈夫。”
顧晨笑了,“我是小女子,不是大丈夫。”
宋雪的桃花眼一瞪,顧晨乖乖的縮回了手,道:“下在天元挺好,挺好的。”見雪兒将棋子放回了棋簍,忙道:“怎麼不下了?”
“你的心思都不在這,還下什麼下?不下了。”
“别啊,我剛剛是在想……”
“想什麼?”
“我是在想……”
宋雪眯了下眼,道:“你可想好了再說。”
顧晨揉了下僵硬的脖子,道:“也沒想什麼,就是在想一個男子。”
宋雪愣了下,然後視線落在了棋簍,伸手要去拿,想砸她腦袋上。
顧晨眼疾手快,一把拿過宋雪身前的棋簍,順手把自己的棋簍也拿了過來,道:“我想的是男子,不是女子,你别急呀。”
聽了這話,宋雪更氣了,起身就走。
顧晨捧着兩個棋簍追了上去,道:“不是那樣。我想這個男子是有原因的,他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不是,他是重要,但不是那種重要。诶呀,雪兒……雪兒……”
追了幾步,将兩個礙事的棋簍塞到了海遙懷裡,又追了上去。
海遙抱着兩個棋簍,哭笑不得。
宋雪一路回了書房,剛要關門,顧晨擠了進去。
“你去想你的夢中情郎,别在我這礙眼。”
“哪有什麼夢中情郎!你誤會了。”
“誤會?天色不早了,你偏拉着我下棋,卻一直在想一個男子,這還能是誤會?”
“真是誤會,你聽我跟你說……”
雲逍跑了進來,道:“主子,人來了!”
雲逍如此急切,讓顧晨愣了一下,問道:“誰來了?”
“葉英!葉英來了!”
顧晨立即變了神色,“葉英?”
“對!是葉英!女婢剛才親眼确認的,不會錯!”說着遞上一塊腰牌。
顧晨接過腰牌,仔細一看,道:“人在哪?”
“在偏廳。靳将軍正守在那。”
顧晨擡腿就走,都忘了和宋雪說一聲。雲逍急忙跟了上去。
宋雪看着走遠的人,第一次見顧晨如此緊張,心知必是有大事。秀眉微蹙,沒了剛才逗趣的模樣。
顧晨腳步匆匆,道:“仔細說說。”
“剛剛紀管事找到奴婢,拿來一塊腰佩。奴婢一看,是葉英的腰牌。主子在文雅閣和宋姑娘下棋,奴婢不敢耽擱,怕稍一慢會生變數,便沒有去找主子,讓紀管事馬上去找靳将軍。奴婢趕到了大門,見到了一個叫花子。這叫花子的左臉有一片赤紅的胎記,引人矚目。葉英沒有這樣的胎記,但葉英的樣貌,奴婢牢牢的記着,與這叫花子很是相似,再加上這塊腰牌,奴婢立即讓他進了王府。很快,靳将軍帶着十個府兵趕了過來,确認葉英身上沒有兇器,便将人帶去了偏廳。”
“他可有說什麼?”
“什麼都沒說。”
“安生呢?”
“屬下在!”
顧晨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見安生就跟在後面。
安生心道,王爺出了院子,自己就跟上了,王爺竟然沒發現自己?剛剛王爺和雲逍的對話,他都聽到了,不知道葉英是誰,聽的是雲裡霧裡。
“你立即去長公主府,面見長公主,就說葉英在王府。快去。”
“是!”
雲逍忙道:“主子,可會打草驚蛇?”
聞言,安生停下腳步。
“沒什麼打草驚蛇可言了。府外必是有人盯着。一個叫花子能進了王府,太不尋常,瞞不住。快去!”
安生聽出事态緊急,飛快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