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所以呀,是你聽錯了。以後可不要再與旁人說這些,免得旁人以為你母親不喜你嬸娘,對你嬸娘不好。要是旁人多嘴,你嬸娘最後回了娘家,正兒就沒有嬸娘疼了。”
秦正烏黑的眸子轉了轉,重重點頭,道:“嗯!母親說的是,是孩兒聽錯了。孩兒以後不會再說了。”
玲珑和靈犀正好端了牛乳糖和點心進來,顧清滢拿了一塊牛乳糖,剝掉油紙,喂給秦正,笑着道:“正兒最乖了。”
秦正吃了牛乳糖,開心不已,咯咯笑了。
顧晨看了清滢兩眼,又看向秦正,孩子純真的笑容最是讓人暖心,不禁也笑了。
“正兒可開蒙了?”
秦正趕緊把嘴裡的牛乳糖吐到手上,然後才回道:“孩兒四歲開蒙,拜趙太師為師。先生年事已高,隻偶爾教授孩兒。”看了一眼顧清滢,道:“母親請了先生的弟子顔先生為孩兒授課。還有大谏李大人也會在休沐的時候為孩兒授課。”
僅從秦正回話前吐出嘴裡的東西這一點,顧晨便知道這孩子沒少學那些之乎者也。笑着點頭,示意他吃糖,沒再問話。
顧清滢拿出帕子,給秦正仔細擦了擦手,又給他拿了一塊桂花糕。
秦正開心的吃着牛乳糖和桂花糕,無憂無慮的笑着,小短腿晃來晃去。他沒有貪多,隻吃了兩塊牛乳糖和兩塊桂花糕,然後好奇的問這問那。顧晨耐心的一一回答。
秦正道:“阿娘的身體什麼時候會好?孩兒想讓阿娘教孩兒武藝!”
顧晨垂眸想了想,道:“阿娘身體很難……”
顧清滢道:“快了,你阿娘的身體再過些日子就會好了。但好了也要再養一段時日。正兒,你先好好讀書,等你阿娘的身體完全好了,就會教你武藝。”
“嗯!”
顧晨掃了清滢一眼,道:“正兒,你若想學武,便要早些開始。若是等身子骨長硬了,就不好學了。阿娘請巡城兵馬司的指揮使甄大人教你,可好?”
“甄大人?舅舅啊!好!”
顧晨又掃了清滢一眼,心中說不上是氣還是什麼。這人做戲和收買人心的功夫真是了得,一直沒有變!
“剛剛在外面,孩兒就見到了舅舅!”
“在外面?府外?”
“是。就在母親的府門外。”
顧晨蹙起眉頭,看向清滢。
秦正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雙手撐着床沿從床上下來,站在地上,躬身道:“孩兒惹阿娘不悅,孩兒錯了。”
顧晨抿了下唇,松開眉頭,道:“正兒沒有錯。是阿娘身子不舒服。”
秦正擔憂的道:“阿娘哪裡不舒服?可是……腿疼?孩兒給阿娘揉腿。”
顧清滢道:“正兒,你阿娘有些累了。正兒可想白團子了?母親讓靈犀帶你去跟白團子玩,可好?”
孩子就是孩子,秦正馬上眉開眼笑,恨不得立即跑出去。
顧清滢喚來了靈犀,叮囑她照顧好秦正。
秦正雖然急不可待的要去找白團子,但是沒有忘禮,向二人行過禮後才和靈犀出去。
屋裡安靜了下來,顧晨閉上了眼睛。片刻後,被子被掀開,一雙手力道适中的按揉着她的腿。
顧晨皺着眉頭睜開眼,把腿往旁邊挪了挪,不讓碰。顧清滢也不惱,往裡面坐了些,繼續給她按腿。顧晨再往裡挪,都貼到牆上了。顧清滢脫了鞋子,坐到裡面,把她的腿搬到自己腿上,不按不罷休。
顧晨擡腿想踹過去,到底是沒下得去腿。
顧清滢輕笑出聲,道:“莫惱。你踹我一下,我也死不了。等你恢複力氣了,我給你遞刀。你直接用刀殺了我。一刀斃命,幹淨利落,你心裡就舒服了。”
顧晨氣的拍了一下床,直起身子,怒道:“你到底如何才能放過我?到底怎樣才肯簽了和離書?”
顧清滢手下一頓,擡頭看向她,看了許久,輕聲道:“我曾說過,和離書,你寫多少,我撕多少。”
顧晨擡手指向她,道:“你!好好好。我寫休書!”
顧清滢低低的笑了,“休書?顧晨,我是先帝的嫡女,當今聖上的親姐,當朝攝政長公主,你要休了我?能嗎?再者,我犯了何錯,你要休了我?無後?你和我皆是女子,注定不會有親生子嗣,不是嗎?”
顧晨不斷思索着,一雙柔夷撫上她的臉。
顧清滢捧着她的臉,貼到近前,呢喃道:“你問我如何才能放過你。隻有一個法子,就是我死了。”
霸道的吻上了顧晨的唇。
顧晨一下想到這段日子的事,每一日都會被這人輕薄,氣得左右躲閃,用力去推。可她的力氣沒有恢複,顧清滢坐在她的身上,又抱得那般緊,推不開。
顧清滢發狠的吻咬着顧晨。
兩個人一掙一抱,到最後都是氣喘籲籲。
顧晨徹底沒了力氣,頭上滲出了汗珠。
顧清滢舔了舔顧晨的唇,伏在她的身上,頭貼着她的心口,微微喘息着。
“顧晨,這段日子我一直在忍耐,未曾真的……我就要忍不下去了。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你真的看不到我的真心嗎?你就不能往前看,看看我嗎?若你真的厭我,恨我,我便給你遞刀。我不是在說笑。你殺了我,我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再也不會纏着你,再也不會讓你煩……”
“你殺了我,既能讓我放過你,也是讓你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