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今年十九歲,剛上大學,在彙聚人才的校園裡,她是很普通的一個學生,成績中遊,沒有特長,生活很規律,教室宿舍和食堂三點一線,周末和有空的時候,她得外出打工,這對不受父母重視的她來說,是很普通的事。
她為什麼不受重視?倒也不是多麼複雜的原因,母親和她沒有血緣關系,自然不會重視她,至于父親,常年不在家,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
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就是如此,他們家的關系一向就是用血緣維持的,生長在這樣環境下的陶婉自然不會因為一個陌生女人的冷眼就傷心,畢竟她也有自己的孩子,而陶婉一向很看得開。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室友的哥哥來找她,那天發生了一件事,她的室友被人欺負了,聽她哭哭啼啼地說,是男朋友劈腿,她要找那個男的和小三理論,她哥聽說這件事後,請假跑了過來。
陶婉覺得不可思議,劈腿是很常見的事情,為什麼她哥要請假跑過來,就為了安慰她,她覺得是室友太過嬌氣,就這麼一點小事也要鬧得人盡皆知,在她心裡的某一處,還有一些嫉妒,她那時才明白,原來上班是可以請假的,那為什麼小時候她發燒的時候,爸媽都在上班,最後是鄰居帶她去的醫院?
今天是周六,她和往常一樣,去打工的地方打卡上班,到了五點多的時候,她匆匆吃了個包子,又前往下一個打工的地方,那是一家咖啡店,每到八點,都會有一位客人進來,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點一杯咖啡,打開電腦辦公,就這麼坐到十點關門。
客人看上去三十多,戴着一副方框眼鏡,陶婉擦桌子的時候,會順便問一句要不要添咖啡,如果他有需要,就會将咖啡杯遞給她,用很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謝謝’。
陶婉觀察過,無論對誰,他都很有禮貌,他并不算很帥,容貌中上,但見到他的人都說他很有氣質,很會打扮,像是做文藝工作的。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一定很幸福,”有一天,陶婉回到後廚對後廚的另一個女生說。
那個女生則用誇張的表情看着她,“你沒搞錯吧,他都能當你爸了。”
“我又沒說想和他在一起,”陶婉嘴上否認,心上卻跳得很快。
“雖然我很想尊重每個人的戀愛自由,但這回你是别想了,他結過婚。”
“那他的妻子呢?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不在了,不過就算不在了,你也還是離他遠一點。”
“為什麼?”
既然原配不在,那再找一個不是很正常。
“你猜他為什麼每天八點進來,坐到十點才走,就是因為他老婆還在的時候,兩個人經常來這裡喝咖啡,就是這個點,這樣一個人,你别想了,就算勉強在一起,他的心也不在你身上。”
陶婉聽着女生的勸告,别的都聽不見,隻聽出了一個專情。
葉詩三人回到公寓時,天色已暗,巫硯還想着如果時間早,帶錢石蘿出去買被子之類的用品,她一個女孩子總不能總是住巫硯的房間。
沒錯,巫硯的房間又被葉詩借出去了,他們這兒隻有兩間卧室,葉詩幹脆又租了隔壁的房間,正好住在隔壁的鄒奶奶要回鄉下住,房子空了出來,就租給了葉詩,家具還在,但被子這些要自己準備。
錢石蘿來得快,巫硯還來不及買這些東西,于是巫硯隻好讓錢石蘿睡自己的房間。
但是,葉詩明明可以把自己的房間借出去,每次都用巫硯的房間,之前的沈之岚是如此,現在的錢石蘿也是如此。
“親愛的,你說哪個女孩子願意住我這狗窩。”
“你都說你的房間是狗窩了,我還能說什麼?”
巫硯忍着想把葉詩連人帶床扔出去的沖動,将房間收拾了一遍,葉詩願意住在亂糟糟的房間裡,那是他的事,巫硯可不願意。
等他收拾完,葉詩正趴在床中央,一邊啃薯片,一邊看電影。
巫硯一把奪過薯片,“不準在床上吃薯片。”
“親愛的,你想吃薯片就吃好了,用不着搶,”葉詩說完,又從櫃子裡拿出一袋薯片,拆開繼續吃。
“葉詩,你給我出去。”
幾秒後,葉詩抱着薯片和枕頭,眼巴巴看着巫硯關上了房門,另一頭,錢石蘿也剛從房間裡出來。
葉詩道,“我絕不是被趕出來的。”
錢石蘿,“…”
她也沒想問這個。
“巫先生睡了嗎?”
“還沒,你有事找他?”
“我想起來了一件事。”
“我幫你叫他,”葉詩剛推開門,裡頭又飛出一個枕頭,正中葉詩的臉。
葉詩從臉上取下枕頭,對錢石蘿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這個枕頭看來是舊了,明天得換一個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