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詩走回門口,打開鞋櫃,裡頭整整齊齊,一半放了鞋,另一半空着,葉詩将鞋子一雙雙拿出來看,直到拿到其中一雙,底下還沾着未幹的泥土,“他出門不換鞋?”
“他有急事。”
“那也應該帶上手機,”葉詩打開黑色的包,從裡頭拿出一部手機,試着開機,但沒有成功,他又從包裡抽出一台電腦,電腦需要開機密碼,同樣打不開。
對于用不上的東西,葉詩很快就喪失了興趣,穿過客廳,他徑直往卧室走。
巫硯跟在後頭,“你不能這麼做。”
“如果他就是那個連環殺人兇手呢?”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
“這不正在找,”葉詩邊說,邊打開抽屜,一番翻找,找出了一個首飾盒,裡頭躺着一枚戒指,戒指裡頭刻着英文縮寫yl。
“醫生姓趙,這不是他的。”
“這是婚戒,”葉詩将戒指放回原處,對巫硯道,“報警吧。”
“報什麼警?因為婚戒?可這世上有婚戒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這是其中一個受害者的戒指?”
葉詩問,“這間屋子裡有什麼?”
巫硯剛才親眼看着葉詩翻箱倒櫃,還沒這麼健忘,“有一個很大的衣櫃,櫃子裡放着一個禮拜的衣服,一摸一樣的套裝有六套,其他的地方空着,好奇怪,外頭的鞋櫃也是,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大的空間,為什麼要買一個大衣櫃,這些空間足夠再容納一個人的衣服鞋子,也許曾經有,但現在沒了。”
“什麼樣的人會占據一個人生活的一半?”
“伴侶,但還是說不通,如果他懷念他的妻子,為什麼房間裡沒有一點她的痕迹?”
他剛說完,外頭傳來腳步聲,有人靠近。
巫硯心道完了。
但來人不是别人,正是錢石蘿。
葉詩問她,“你打聽到了什麼?”
“他曾有一個妻子,他們很恩愛,三年前,一場事故結束了他們的幸福生活,這件事放在别人身上也許未必會有那麼糟,但問題就出在他的妻子是個模特,而那場事故令她毀容,盡管後來她的丈夫為她做了整容手術,卻有一個地方一直無法恢複如初,那也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她的鼻子,從此之後,她不再出門,即使出門,也是在半夜,或沒有人看得到的時候,她的丈夫一直想幫她恢複,但經曆多次手術的她已經疲憊不堪,終于在某個夜晚吞藥自殺。”
聽她說完,巫硯還沒回過神,葉詩就道,“哪些是你編的?”
“用不着我編,他的鄰居描繪得像親眼見過一樣,邊說還邊為殺人兇手流下了幾滴幾乎看不見的淚水。”
巫硯道,“你後半句是多餘的。”
“她描述這件事的時候,我是說前半段,我已經删掉了一部分,她說有個會做整容手術的丈夫就是好,醜女也可以變成美女,以我對人類的了解,這是一種嫉妒的表現。”
巫硯疑惑,“人類?”
“觀察人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巫硯決定不再深入這個話題,他掏出手機報了警,在他報警的間隙,葉詩又轉到了地下室,那裡曾是一個車庫,如今被改造成了另一幅模樣,裡頭有一張手術床,周圍是做手術的器具,邊上有個架子,上頭擺了好幾排玻璃瓶,裡頭放着的是同樣的東西,被福爾馬林浸泡的鼻子。
而在另一邊,一個櫃子裡,躺着一具屍體,她皮膚蒼白,身上穿着精緻的禮服,像是傳奇故事中的吸血鬼,一打開棺蓋,就會睜開雙眼,露出尖牙,逼迫人類和她簽訂契約。
“她在裡頭還會有意識嗎?”巫硯低頭看去,她好像還活着,彷佛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
“誰知道,”葉詩道。
外頭警笛鳴響,是警察來了,巫硯問葉詩,“她會怎麼樣?”
“沒有異能維持,她會像所有的屍體那樣,慢慢腐爛,變成一堆爛肉,和暫時爛不掉的骨頭,這是所有生命的最終歸宿,所有的反應都會有結束的那一天。”
兇手身份确定,異能也可以确定,不具備強大的殺傷力,剩下的就是尋找。
巫硯從屋裡頭出來,不知不覺,外頭天已經黑了,警戒帶外圍滿了周圍的居民和聞風而來的記者。
他們繞開記者,去附近吃夜宵,巫硯這才想起手機還關着機,打開手機,一堆未接電話,全是謝兮離的老師打來的。
“葉詩,你今天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兇案破了,錢石蘿也搬進了新屋,錢十一也接了,還有什麼事?”
“小學。”
葉詩道,“讓他自己回來,要是他找不回來,說明跟我們家沒緣。”
“葉詩,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可以把你丢出去,讓你也沒有家可回。”
“很好,我明天早上就能讓整個小區的人知道你不舉。”
“你再說一遍?”
“你不舉。”
“我沒有。”
錢石蘿無奈打斷,“你們注意點影響,店裡還有别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