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娃娃的眼睛挖開，裡頭是一個玻璃球，和葉詩找到的一般大，這樣的珠子并不少見，但巫硯不想放過這個線索。

“你從哪裡得到了這個娃娃？”

“店裡的人送的，一個叫陶婉的女大學生。”

巫硯跟錢十一借了娃娃，并決定明天去店裡找那個叫陶婉的女生，期間，他又去找了錢石蘿，問錢石蘿是否發現了類似的東西，等他回房，葉詩也差不多回來了。

巫硯把娃娃和玻璃珠的關聯告訴葉詩，葉詩看了一眼娃娃，搖頭，“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娃娃。”

“那我沒必要去找那個叫陶婉的女生了？”

“不，還是得去，她或許知道這些娃娃的來源。”

“事情還是跟它有關？”

葉詩從娃娃身上挖出眼珠子，又拿出那顆青色的玻璃珠子，“它們之間有何差别？”

“沒有。”

忽略掉細微的直徑差别和細小的雜質，它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地方出産的。

“這顆眼珠是死的，而這顆是活的。”

巫硯拿過兩顆珠子，仔仔細細地看，翻來覆去，“你騙我？”

“你仔細感受，這顆珠子是溫熱的，它被某種異化的能力影響過，現在還有殘留。”

“能力會有殘留？這是不是說我們可以通過殘留找出這個娃娃的其他部分？”

“如果可以，我早這麼做了，很遺憾的是，除了極個别太過嚣張的能力，我們還沒有很好的探測方式去發現它們。”

“有多嚣張？”

“突然弄塌一座數百米高的标志性建築，并全國廣播之類的。”

“或者一個人在你面前變成了一隻螃蟹？”

“沒錯。”

“但那已經晚了，人一旦異化，就回不去了，對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這就像這世上有人願意做好事，而有人做壞事一樣，做下的事情會留下痕迹，物質上的痕迹，心理上的痕迹，一個改變周圍環境，一個改變自己，異化和奇化是兩條不同的路徑，卻有同一個起點，是毀滅，還是獲得更強的能力，有時隻在一念之間。”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但外界可以改變這些選擇，一個模棱兩可的環境下，一個人可能做出好的選擇，也可能做出不好的選擇。”

“親愛的，一個人做出選擇，就要承擔選擇帶來的後果，既想獲得更多好處，又不想付出代價，是否太過貪心，人們常說不要考驗人性，可沒有考驗，我們哪能知道哪些是聖人，哪些是英雄，哪些是平凡人，哪些又是大惡人？如果一個人的一生什麼也沒經曆過，我隻能說他很幸運，可以走過平凡安穩的一生，但他同樣也會是一個庸庸碌碌的人。”

“庸庸碌碌不好嗎？”

“庸庸碌碌是一種幸福，這意味着他對危險一無所知，也不用去考慮這些，但同樣的，他抵抗風險的能力也很低，我是說，生在和平年代，這是一種幸福，這種人就像是一輩子被一個大環境保護的嬰兒。”

愛情于陶婉而言，就像是陳列櫃裡的機械時鐘，構造複雜的機械結構展現出了精确而完美的結果，無論它多麼精美，這時鐘始終是别人的，放在陳列櫃裡，隔着一層玻璃，如果她靠近，還會有人将她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