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很危險。”
“沒人希望你過去。”
類似的對話已經重複了很多遍,換成任何一個知情知趣的人,此刻都該産生退卻之心,但簡将月從未想過放棄,在長輩看來,他正處于叛逆期,别人越是不讓他做什麼,他偏要做。
“但你會過去。”
“我和你不一樣,希望你能認清這個事實。”
“你可以無視我,把我當成空氣,反正一路上,你都是這麼做的。”
“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這也是簡将月困惑的問題,他第一眼看到她,就想要了解她,這種感情于他而言很陌生,如果葉詩在這,或許會告訴他為什麼,葉詩總能一眼看穿别人的想法,但他走得太匆忙。
簡将月再次醒來時,他被丢下了,昨晚的飯裡有安眠藥,這事他知道,所以他偷偷把飯倒掉了,睡覺前,他也檢查過房間,沒有催眠的藥物,他依舊中招了,這事說明,隻要她想對付他,總會找到辦法的。
他來到衛生間,擡頭看見了依舊在運行的換氣扇。
窗戶開了一道縫,外頭有熱鬧的人聲,這裡是四樓,他能透過窗子,看到遠處的山巒,再往前,就是被稱作311禁區的地方。
簡将月沒有異能,但他的叔叔是異能研究方面的專家,耳濡目染,他能了解到很多東西,也知道禁區是很危險的地方,禁區的第一個數字代表着禁區的等級,數字越小越危險,以三打頭的禁區充斥着大量點級的危險,而她隻有一個人。
他要過去,将她帶回來,就算是意氣用事,他也要這麼做。
從小鎮出發,不斷地往前走,前方的人越來越少,直到隻剩下他一個人,前方一望無際,他腳步虛浮,汗如雨下,眼前的道路不見縮減,山影重重,他開始出現幻覺,他為什麼要忍受痛苦,去做一件沒有可能的事情?
他甚至能想到簡斟此刻會如何譏諷他。
“我知道你想彌補根本不存在的青春,但你該看看實際,她不是合适的人。”
在這場追逐裡,他沒有支持者,所有人都很明理,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都在為他着想,可他不想這樣。
“救命…”
又是幻覺。
“救救我…”
蒸騰的熱氣中,他看見了一隻手,接着是一整個手臂,勉力昂起的臉,聲音就來自那裡,那張臉上的嘴巴裡。
簡将月擦去額頭的汗水,來到那人面前,那人嘴裡還在說着求救的話,可簡将月知道,這人已經沒救了,他的腹部有一個洞,拳頭大小,血浸染了大地,他隻是靠着求生的意志吊着一口氣,這口氣沒有來的地方,喘完了,命也就到頭了。
一團光點從他的身體抽離,簡将月知道,人死不會出現這種現象,隻有身懷異能者死去,才會有這種現象,點會離開異能者的身體,如同幽魂般,飄蕩于空中。
這個人是異能者,但他死了,前方有多危險,簡将月無法想象,如果她也見到了遇難的異能者,是不是會改變想法?
不,不會的,她在追尋死亡。
巫硯前方有一個一米深的坑,并不是很深,但原本,那裡是他站的地方,半分鐘前,那裡還是平地,就在他要去接桃子時,他察覺到了不對勁,伸過來的手有六個手指,但等他再去看時,又變成了五個,于是他沒去碰桃子,而是悄悄按下計算器,同時後撤。
眼前彌漫起一陣煙塵,深坑的中央,巨大的鳥嘴插在土裡,它的嘴巴足有半人高,若是巫硯沒能逃開,他就會成為這隻鳥的食物。
巨嘴鳥的身體和嘴不成比例,當它把嘴從土裡拔出來,身體前後搖晃,幾乎不能站穩,巫硯趁機又定住了它,靠近襲擊它的脖子。
脖子比他想象得更硬,那些羽毛防住了他的刀,等他再想砍第二刀,定身失去了效果,巨嘴鳥已經站穩身體,再次向他襲來。
巫硯左躲右閃,巨嘴鳥不願放棄到嘴的食物,追着巫硯不放,巫硯唯一能用的手段就是計算器的定身效果,可他的刀不夠鋒利,不能給巨嘴鳥造成緻命傷害,甚至連普通傷害也無法構成。
十幾分鐘過去,巫硯和這隻鳥玩了十幾分鐘的追逐戰,誰也沒能對另一方造成持續的傷害。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