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硯無奈，“你在研究我？”

“我隻是好奇，你的感情來自哪裡？”

“你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你的異能吧。”

“如果你指的是我沒了異能，就會因為我的行為和言語被人打死，那我得承認現實，是的，和我相處不到一個月，就會生出希望我發生意外死亡的想法，時間持續半年，他們就會想親自動手弄死我，”葉詩一口氣說完，然後看向巫硯，“所以親愛的，你為什麼至今沒有對我動手？”

“其實我有受虐癖。”

“真的？”葉詩先是不相信，但看巫硯一臉正經，又疑惑道，“真的是真的？”

“假的。”

“那是因為什麼？”

“你很可愛。”

“我認為可愛這種詞應該用來形容球狀的，毛茸茸的，粉色的東西，這些東西跟我沒有一丁點兒的關系。”

“我指的可愛不是社會認同的可愛，而是非常主觀的感受，你很可愛。”

葉詩轉頭認真開車，他雖沒再說什麼，但他抿緊的唇說明他正在努力思考一些事情，這些事情絕不是怎麼開車這種簡單的問題。

幾分鐘的沉默後，葉詩道，“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林立的房屋出現在眼前，因為無人居住，房屋很快就生了黴菌，布滿臉盆大的昆蟲，還有不知名的植物，窗戶破爛不堪，電線早被齧齒類動物咬斷。

現在是上午十點多，可小鎮上陰沉沉的，像是随時要下暴雨。

“八井鎮之所以叫八井鎮，是它真的有八個井，”葉詩道。

“我們早就談論過這個話題。”

“它的水質一直很好，直到工廠建立，向周圍傾倒廢水，那八個井也受到了牽連，我們上次來調查的時候，井裡生出了一種很危險的黴菌，它會迷惑人的心智。”

“那我們不要靠近這八個井。”

“現在這種黴菌已經布滿了整個小鎮，隻要走出車子或打開車窗，我們就會有感染的風險，這很危險。”

“但我們不得不出去，不是嗎？”

他們的任務是尋找藥草，找到藥草，肯定要走出車子，如果尋找的時間長，他們還得出去解決生理問題，這黴菌就像初春時的感冒，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問題在于，感染黴菌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樣。

簡斟接觸這種黴菌之後，對葉詩動手，說明這種黴菌能讓一個理智的人動手殺人，他不認為他比簡斟擁有更強的意志，也許在某一天晚上，他也會對葉詩動手，這件事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在于葉詩很強，至少不會被他掐死。

那麼反過來想，如果葉詩也感染了呢？他能控制住葉詩嗎？

巫硯在心中給出的答案是不能。

葉詩沒在他面前使用過異能，他隻能利用有限的信息推測，他的能力很危險，且在弦之上，而他隻是最底層的點級，還不是攻擊類的能力。

不過葉詩的感染速度會比他慢，總得來說，還是他會先感染，考慮這個問題就是一種不必要的憂慮。

“親愛的，你剛剛是不是在想如果我感染了，你該怎麼辦？”

“對于你們這種弦及弦之上的能力者，碾死我，是不是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那位來接謝兮離的同僚曾說過，禁區必定在弦及弦之上，一路走來，他們碰到的盡是些變異的怪獸，和他一樣，處在點級，那些地方對普通人而言，是危險的地方，但對異能者而言不是，真正危險的，或者被稱為禁區的，是這個小鎮。

“剝離個人的感情來看，是的。”

“那在這座小鎮裡，我能做什麼？”

“事實上，你已經完成了體能和戰鬥技巧方面的訓練，這個禁區裡已經沒有你需要做的事情，剩下的，就該是我的工作，你隻要堅持住，不要像簡斟那樣，半夜爬起來掐我的脖子，我就很感激了。”

“但我依舊不了解我的能力，我是說，我隻知道它可以讓裂縫變大，卻不知道為什麼會變大。”

“别心急，該知道的時候會知道的。”

“那這些紙呢？”巫硯抽出那些葉詩給他的紙，“這些紙的功能類似于符紙，我用其他的紙試過，沒有效果，隻有你給我的紙有效果，這些紙跟你的能力有關？”

“這是在河邊撿的。”

“河邊？”

“有一天，我在河邊釣魚，那天天很暗，經驗豐富的我發現要下大雨，我便想收了魚竿回家，但就在這時，魚竿動了，看那力度，我知道是條大魚，我怎麼可能放過這條大魚，我和它鬥了三百個回合，我們都筋疲力盡，但最後獲勝的是我，它被我拉到岸邊，出乎意料的是，那不是一條魚，那是一條人魚，人魚看我想解剖它，于是跟我提出交易，你手上的這些紙就是交易内容，這是人魚族特産。”

“這一定是你剛編的。”

“為什麼？”

“這個故事的前提就不成立，我不相信你在被窩和釣魚之間，會選擇釣魚。”

“我就不能裹着被窩釣魚嗎？”

“那更麻煩了，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