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對于一些人來說,是昨天的複制,對于另一些來說,也可以是人生中的轉折點,人生的奇妙之處就在于在同一天,,同一顆星球上,上演着數億種不同的片段,可卻能很好地融合在一起。
在一個貧困的山村裡,一個孩子因為醫療條件缺乏,失去了生命,在另一個地方,有人在生日那天收到心儀已久的禮物。
人與人如此近,近到隻需要幾個小時就能跨越,人與人又如此遠,遠到一輩子都無法理解。
如果讓葉詩來說,他會對此嗤之以鼻,然後轉身投入捉弄室友的遊戲中。
他覺得現在這個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不是半夜拿刀走到葉詩的床邊,威脅他停止遊戲,就是像上一個那樣,回異能管理科哭訴所遭遇的折磨。
一個禮拜,也許不用,隻要三天,他就會做出選擇。
他當然也知道異能管理科會再派一個人過來,他也可以像簡斟建議地那樣,與異能管理科虛以委蛇,不過等他先氣走現在這一個再說。
三天後,他的室友像異能管理科提交辭呈,并連夜出逃,一去不複返。
又過了一段時間,葉詩從簡斟那聽到了後續,異能管理科最後将人找回,好說歹說,把他分配到了另一個地方。
安置好了他,異能管理科的高層又開始思考404号房間的看守人問題。
鑒于葉詩前科累累,異能管理科上下彌漫着對他的拒絕氣息,内部無人願意承擔這個重責,他們隻好向社會上的異能者發出求賢令。
經過層層篩選,最終隻剩下三個人。
此時的葉詩尚不知他的人生将發生重大的轉折,他正躲在房間裡慶祝着短暫的勝利,并偶爾發個短信騷擾簡斟,不過大多數時候是石沉大海。
那一天,是許多生命誕生的一天;那一天,是某個禁區成核的一天;那一天,也是命運轉動的一天。
從那一天開始,葉詩終于開始意識到他是孤獨的。
那一天正逢節日,廣場上擠滿了人,廣場的東西兩邊是商店街,一樓是店鋪,廣場的北邊有一座高塔約有五層的建築那麼高,塔頂站着四個人,其中一人正對其他三人說話,這三人每個人胸前都有一個号碼,從一到三,高大的紅發男人是一号,中間的女人是二号,最後一個長發男人是三号。
“這是你們的最後一場考驗,考驗内容是将目标對象帶到我面前,誰第一個做到,誰就是勝者,限時一個小時。”
三人中唯一的女性道,“目标對象是?”
三份資料發到三人手中,“這就是你們的目标對象。”
另一個紅頭發男人道,“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但有個前提條件,不能傷害群衆。”
紅發男人一聽,立刻跑向樓梯,另外兩人卻沒動。
考官道,“你們不走?”
女人看着資料上的照片道,“不能傷害群衆,那麼他不是群衆?”
考官道,“随你們怎麼想。”
女人卻從考官的态度中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既然目标對象是異能者,那麼她就不可能強行把人帶回來,如果使用武力,還會威脅到群衆,這是不允許發生的事情,她會被剝奪資格。
那麼還有什麼方法?
女人翻到目标的性格介紹那一欄,上面寫着:極度自我中心,脾氣差。
這樣的人,如果告訴他,她有一個任務需要幫忙,他肯定不會幫忙,反而會讓她出糗,那麼别的方法呢?怎麼讓他自己跟過來,卻又不讓他知道真相。
她翻到下一頁,那裡寫着目标的喜好,是捉弄人。
很快,女人有了計劃。
三個人走了兩個,就剩最後一個,考官見他靠在窗口看着下方的廣場,出于職責,提醒道,“比賽已經開始了。”
但對方沒聽見,他又提醒了一遍,直到那人回過頭,問他,“他就是404号房間的主人,對嗎?”
“你可以認為他是,也可以認為他不是。”
巫硯扔掉資料,轉身下樓。
廣場上商鋪林立,這些商鋪中,有很多是可以移動的,由房車改造而成,車子刷成了顯眼的顔色,一下就吸引住了很多人的目光。
諾大的廣場上滿是人頭,想要在人海中找到一個隻從照片上看過臉的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但這個任務對紅發男人有利,他的異能是超乎常人的彈跳能力,他能在商鋪的頂端停留,像是鳥兒在空中盤旋,利用這個優勢,他能快速分辨人臉。
他太過專注,卻沒注意到一件事,有人在看着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女人知道如果按照尋常方法,她一定找不過紅發男人,她可以利用紅發男人的能力,等他找到人之後,再伺機引開他。
“真是蠢貨,”女人哼了一聲,拿起望遠鏡,繼續觀察紅發男人的行動。
考官從窗口看到了這一切,在知道考試内容後,他就知道,這場考驗對紅發男人有利,但這并不是單純地比拼誰找人找得快,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把三人聚在一起,玩個大家來找茬。
前面的測驗已經考驗了他們的心性,處理問題的能力,最後這場考驗卻不是考驗他們的能力,而是别的東西,這個别的東西他也不清楚,隻是上頭告訴他這麼做。
他從另一個擔任考官的人那裡打聽到了一點小道消息,這場考驗最大的難題在目标對象上,找到目标對象不是最難的,怎麼讓目标對象乖乖跑到高塔上才是最難的。
紅發男人做的隻是望遠鏡的工作,找到目标,女人做的則是引起目标對象的注意,可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目标是個人,還是個讓異能管理科都束手無策的人,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被這些小伎倆騙到。
這場考驗考的是極端個人化的東西,他們三個人當中,誰能不像之前的看守人那樣被目标給氣走。
但他們沒人知道真正的考題,隻以為目标是他們放置的棋子,其實他們還沒告訴目标與這場測驗有關的事情,也就是說,目标本人會以為這是一場針對他的襲擊。
不,還是有個人猜到了一點,那個看上去最弱的候選者,剛才好險,他差點就說出了關鍵信息。
那個人呢?他去了哪裡。
透過望遠鏡,考官不斷在人群中搜索,很快,他知道了位置,卻不是通過望遠鏡,而是通過廣播。
“現在播報一則尋人啟事,我們正在尋找一名叫葉詩的人,你的朋友正在等你,聽到後請速來廣播室一趟。”
廣播循環播放着,考官聽到後愣了好久,他扭頭去看人群,大多數人聽到尋人廣播後,發現與自己無關,又開始各幹各的,隻有紅發男人和女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快速在人群中搜索,然後他們在人群中看到一個還仰着頭的人,正是照片上的人。
紅發男人心中竊喜,真是傻瓜,這不是為他創造機會嗎?在這三人中,誰能最快速地接近目标?隻有他。
他躍過車頂,踩在一根燈柱上,往記憶中的那個地方看去,那裡有個小胖子正惦着腳尖想買糖果。
目标呢?
目标去哪了?
他沒看到,女人可是看到了,目标往人群中一矮身,已經去了别的地方,這肯定是在防着他們呢。
三号真蠢,他難道不知道目标和考官是一夥的,目标知道有人在找他,怎麼會乖乖找上門,有這麼蠢的題目嗎?如果真是這樣,他們還在這裡努力什麼。
但她轉念一想,也許三号是故意的,因為三号能力不占優,就用計破壞他們的優勢,主打一個誰也别想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