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陽落山,他們也沒能找到錢乙隐居的地點,隻好在附近紮了個帳篷,帳篷靠近水源,方便燒水做飯,吃完飯,葉詩又在帳篷附近撒了驅蟲的藥粉,兩人無事可做,早早睡了。
躺下後十分鐘,巫硯道,“你把腦袋挪開。”
“挪開了,我的腦袋擱哪兒?”
“反正不是我身上。”
“好累啊,挪不動。”
“挪不動,但有力氣說話是吧,”巫硯往邊上挪了挪,既然葉詩不肯動,他動還不行。
但不出五分鐘,葉詩又靠了過來,像樹袋熊抱着樹幹那樣,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葉詩,”巫硯剛要說話。
葉詩搶先開了口,“野外的夜晚很冷,抱着睡更暖和。”
基于葉詩以往的惡劣行徑,巫硯知道,他的目的是無法達成的,但是現在的距離過于暧昧了,又讓他很不安。
他雖沒有以前的記憶,可若是他曾經喜歡過的人,再次遇到,那種熟悉的感覺是否會影響現在的判斷,還是說,即使沒有過去的記憶,他還是會喜歡上葉詩?
算了,今晚還是先不想這麼複雜的事情。
巫硯閉上眼睛,周圍有蟲鳴,還有鳥叫,空氣中散發着濕潤的泥土氣息,葉詩的氣味與他的氣味混雜在一起。
葉詩已經睡了,有呼吸聲傳來。
這樣的場景,他感覺很熟悉,像是很久以前就曾有過。
但他和葉詩才認識不到一年,這樣的記憶是不準确的,也許是時間讓記憶産生了扭曲,以至于讓他産生了一種懷舊感。
‘咔嚓,咔嚓——’
黑暗中,有咀嚼聲,但入睡的人聽不到。
‘咔嚓,咔嚓——’
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不是新鮮的肉類,也不是剛剛成熟的果子,而是人類的記憶。
那珍貴的記憶獨一無二,格外鮮美。
清晨,陽光灑滿山林,一隻野兔子從草叢裡蹦出來,一頭撞進了一個帳篷裡,過于慌亂的它在帳篷裡左突右绌,那沾滿泥土的爪子蹬在巫硯胸口,差點沒讓他魂歸故裡。
這不安的小家夥被人揪住耳朵,胡亂蹬了幾下,沒能掙脫,抓住它的人道,“我正好餓了,下一頓就吃烤兔肉好了。”
巫硯很想感謝這位好心捉兔的人士,但當他發現他和對方都在同一個被窩裡,瞬間就不淡定了。
這人是誰?他在哪?
這裡怎麼看都像是個帳篷,可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明明應該在學校上課。
是他參加了什麼野營活動?
可他也沒這方面的資料。
除了這些問題,他的首要問題是,“你是誰?”
葉詩看着他,也陷入震驚之中,手中的兔子似乎察覺到了逃跑的時機,拼命掙紮。
巫硯又問了一遍,“你的名字?”
葉詩看了一眼四周,抱緊兔子,“你個變态。”
他隻是問個名字而已,怎麼就是變态了?還是說昨晚發生了什麼,但他失憶了?從周圍的環境來看,這也不大可能。
“我怎麼會在這裡?”巫硯換了個話題。
葉詩道,“我怎麼知道你這個變态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床上。”
“這不是床,這是個帳篷。”
“功能不都一樣。”
“我們先不談論這個問題,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麼?”
葉詩道,“你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巫硯搖頭。
“你都不記得,我怎麼會記得。”
“那你說,你昨晚做了什麼?”
“昨晚我洗完澡,玩了會遊戲就睡了。”
聽他提起遊戲,巫硯才想起來要找手機,他在身上找到了一部手機,但手機有密碼,開不開,而且手機的樣式也和記憶裡的不符,不像是他的手機。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一點也想不起來。
“你的手機,”葉詩搶過他的手機,掃了一眼手機外觀,嘴裡嘟囔道,“沒見過的樣式呢。”
巫硯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
倒是葉詩的話很詭異,“你昨晚在哪洗的澡?”
葉詩擡眼,無奈道,“當然是在浴室裡。”
“那你打開帳篷看看,你說的浴室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