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真的,這個人根本不怕惹事。
周定的本能告訴他,要退讓,可他習慣了淩駕于别人之上,又對葉詩心懷怨恨,“你敢這樣對我,周家不會放過你。”
“那你說說,周家會怎麼不放過我?”
葉詩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周定背上的壓力頓時消去大半,他心下竊喜,這招押對了,可他并沒有高興多久,因為葉詩又将他挪到了石頭邊,一隻腳踩在他的胸口上,俨然一副拿他當踏腳闆的架勢。
可惡!
這是天大的恥辱。
周定正待罵人,葉詩又搖搖頭,覺得不滿意,将他翻了個身,踏在他的背上。
“你會後悔的,周家會花重金買殺手,到時候等着你的就是無休無止的追殺。”
“無休無止啊,這麼熱情,我可受不了。”
嘴上說着受不了,可語氣卻透露着不在意。
直到此時,周定才察覺到這個人不怕周家的追殺,他一直在耍他,亦或者,他隻是在虛張聲勢。
“就算你不怕追殺,還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同事,隻要你活着,周家就不會放過你。”
葉詩道,“那我是不是該在這裡就殺人滅口,這樣周家就不會知道是誰動的手。”
葉詩這話完全在胡謅,這裡是禁區,就算這裡有幻覺,能躲開監控設備,也躲不開異能管理科的後續搜查。
但周定不知道,那一刻,他發現這件事存在一個完美的漏洞,隻要他死了,那就死無對證,葉詩可以将這件事扔在别人身上,或者僞造成禁區殺人。
“你不能殺我。”
“你在殺人前,聽到這句話,會不會更興奮?”
周定隻感覺渾身升起一股寒意,這不是個正常人,這是個瘋子,比他更可怕的瘋子。
他生活在一個不平等的世界,信奉弱肉強食那一套,欺負弱者是他的本能,他不會産生負罪感,即使殺了人,他想到的也是如何利用家族的勢力隐瞞這件事,這就是強者應該做的事情。
但是異能管理科的人不一樣,他們會保護比他們弱的人,為了所謂的秩序,但也正是這一點,周定可以拿捏他們,看看阮司軒,明明有着比他更強的能力,明明恨不得他死,卻無法對他動手。
真是懦弱啊,明明擁有能力,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在内心嘲笑阮司軒,嘲笑他的懦弱,葉詩也該是一類人,他不會動手的,這些人的心中,組織的命令和規則比什麼都重要。
但如果他真的有辦法殺人不留痕迹?
賭注是周定的命,一旦賭輸,他就會失去性命。
“我迷路了,”一個稚氣的聲音出現在葉詩身邊,“你能帶我出去嗎?”
那聲音打斷了周定的思考,此時周定才想起來,這裡還有一個很可怕的東西,他擡頭看向四周,原本躺着哭鬧的小孩消失了,隻剩下眼前這個問路的小孩,如果葉詩對他動手,那麼會不會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面?
周定覺得有機可乘,立刻對葉詩道,“我告訴你這個地方的秘密,你不要殺我。”
葉詩看了他一眼,那小孩見葉詩不回答他,又問了一遍,“你能帶我出去嗎?這裡又冷又黑,我好怕啊。”
“說,”葉詩加重了腳下的力道。
周定隻覺得胸悶氣短,“他不是人,是怪物,必須殺了他。”
葉詩聞言,對那小孩道,“他說你是怪物,有什麼需要反駁的嗎?”
周定和小孩都陷入沉默中…
“叔叔,我真的迷路了,再不找到回去的路,媽媽會擔心的,”小孩的臉上已然冒出了淚花,一副可憐模樣,這要放在大街上,衆人早就開始罵葉詩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你的媽媽也住在這片森林裡?”葉詩問那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