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對這五個人很是不自然，本想一個人偷偷離開，可那個高個子卻叫住了我。

“喂！”

男人喊了一聲，“你走什麼，小夥子，我們是一夥的，你不想和我們一起抓老鼠嗎？”

“老鼠……？”我慢慢轉身。

男人繼續走上前，道：“小夥子你也是第一次來這裡玩遊戲吧，不如大家交個朋友一起完成遊戲，豈不是件好事？”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可我的确不想參與這個遊戲，再說我也不想抓警察，我已經害死一個警察了，可這些話我也隻是想一想而已，我可不敢說出去。

我說：“大哥，你們是……？”

這五個人面面相觑，似乎他們都有一個目的，可互相卻都不認識彼此。

于是乎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我拿了幾個蠟燭擺在大家夥的中央，大家也就攀談起來。

那個高個子很會拿捏氣氛，率先開了口：“我呢叫老猛，四川的，我是家裡缺了錢沒錢治病，經過一個朋友介紹才來了這裡。”

老猛說完，用他那猛粗的胳膊肘碰碰我，問：“你呢，小夥子你看起來豁像個學生崽，你是咋個來了這裡？”

我揉揉胳膊，說：“我叫王小澤，也是因為家裡人生病了缺錢，才來了這裡。”

說完這幾個家夥都悻悻一笑，似乎是我在騙他們似的，但又沒想揭穿我。

那個滿臉猥瑣的家夥道：“我吧叫賴五，我也是四川人，我家裡也是因為急事才到了這裡找錢。”

其餘三個都說得大概不差。

那個戴眼鏡，滿臉陰郁的家夥叫溫槐，還有個臉上有刀疤的叫老八，另外有個臉上總是笑眯眯的男人，他叫莫努。

聽完了這些人的自我介紹，我一下子就覺得很奇怪。怎麼大家都說的大差不差？

這麼看來似乎大家都在說謊？

我大概想了想，這幾個看起來抛去長相，他們的行為舉止說話習慣都十分的惡劣，除了那個不愛說話的莫槐。雖說不愛說話，可這個男人的眼底卻有一絲陰暗，讓我感到害怕。

而至于我。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為了保險起見我沒說我是個學生，我把我的歲數故意說大了幾歲，缺錢，初中退學，早早養家糊口，見識過社會。是個小偷。

這些人沒有表現出相信，或者是不相信，隻是各說各的。

從老猛的話裡，我聽出這個男人在汽修廠幹過，他說自己特别喜歡見義勇為，曾經救過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十分感謝他甚至還想嫁給他，他說自己力氣很大，交過不少女朋友雲雲之類。老賴則對老猛的女朋友頗為感興趣，臉上還挂着十分惡心猥瑣的表情，似乎在老猛的描述中已經見到了女人的臉，意淫之中，手還不安分的搓來搓去，看得我心裡直犯惡心。

而那個老八卻說因為臉上有疤不好找工作，而屢屢被人嫌棄，說話間接露出一些委屈可憐的笑意，可大家都無比在意這個人到底幹了什麼臉上會有那麼大一條疤痕。老八說：“我以前救過一個被搶劫犯搶劫的小姑娘，結果那個歹徒給了我一刀，”他摸摸臉，沒什麼表情，道，“正好就劃在臉上了。”

“哎呀那你豈不是是個英雄。”老猛一巴掌拍在老八的胳膊上，眼神很是奇怪，話中似乎有話。

笑眯眯的莫努打破了這一絲尴尬，“我嘛剛才也自我介紹了，大家可以叫我努哥，我呢也是因為缺錢，原因呢是有個女孩子當着我的面被人給打了，我就上去幫忙回了幾拳頭，明明是見義勇為嘛，”莫努笑嘻嘻掃一眼老猛，“誰知道被打的人非要訛上我，一開口就要五十萬，唉，說實在的誰不是因為錢才到這裡了，誰不是因為生活所迫才跑到這裡玩這個狗屁遊戲。”

“那你确實夠可憐啊。”老猛說着，笑着掃一眼老賴。這些眼神交彙間似乎在傳遞什麼。

可是我讀不出來别的意思，而是跟随幾個人的目光落在那個溫槐的身上。

這個家夥一直沒有說話。

一直。

我不敢率先開口，隻能靜靜地盯着溫槐的衣領看。

此時老猛又說：“小兄弟該你說了，你不會也有是因為見義勇為做了好事被訛過吧，哈哈哈哈。”

四個男人同時笑起來。

我一直盯着溫槐看。

溫槐的聲音仿佛是穿過層層灰暗走來到我們的身邊，帶着一絲冰涼。

“我叫溫槐，我是一個變态。”

說完，又是一陣爆笑。

我呆在原地，我沒敢笑，因為我下意識感覺這個叫溫槐的男人沒有說謊。

直到爆笑聲漸漸小了，老猛摸了摸笑得流眼淚的眼睛，他說：“溫小弟，你說什麼呢？你是個——變态？！”

說完，老猛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賴接了話，“你說你是個變态那你說說看，說說看你做什麼什麼變态的事？”

溫槐在爆笑中，平靜道：“我殺過人。你們也是。我們都是殺人犯，隻有殺過人我們才有資格來這裡。”

這句話戳中了更大的笑點似的，四個人笑得越發猖狂無比，老八直接笑得倒在地上，另外幾個人笑得彎腰捂肚子。

我卻在笑聲中越發感到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