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渠動動嘴還想說些什麼,宋命就起身走向了大床,他躺了上去,看來這趟‘廁所’他上的十分辛苦。
趙渠本來還想問問宋命除了上廁所以外還去了哪裡,有沒有去顧封那邊互通消息,可依着宋命的性子他故事周全大概會去吧,本想問問,可現在一看有個王小澤在一邊還真是不好開口。況且剛才在幻覺中這個王小澤的表現也實在是太過古怪的了,根本就沒有現在這個王小澤看上去那麼老實,那麼說到這裡,趙渠不禁想了一下。
在幻覺中,和在現實中的王小澤,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哪一個才是假的?
趙渠撮着胳膊,又點了一根蠟燭,心說今天晚上大概是夠用了,又瞥一眼縮在角落裡一直抱着自己不停發抖的王小澤,看起來很是可憐,可是一想動幻覺中委托人的模樣,趙渠就不敢上去搭話了,隻想今天晚上平平安安度過吧。
他看着蠟燭,思緒斷斷續續發散着,靠着沙發上漸漸打起瞌睡來,一直到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來,趙渠才注意到屋裡很暗,而燭光不知何時熄滅了。
他心說這蠟燭燃燒的越發的快了,不到天亮居然就沒了,之前在别墅一隻蠟燭還是可以燃很久的。趙渠想着摸索着起來,他還想借着月光看看老闆跟王小澤,可惜這間屋内卻是黑得不透光一般,昏暗的看不清東西。
奇怪,月亮呢?
在這裡幾乎每一個晚上都會有月亮出現,怎麼今天的月亮一點也看不見了呢。
趙渠想着就感到一絲不爽,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默默地站起身去櫃子裡摸蠟燭,這一摸,趙渠才發覺蠟燭沒有了。他懊惱的撓撓頭,在黑暗不知道該怎麼時,手在櫃子旁摸到了一隻别的東西。
那是一隻人手。
趙渠慌張片刻剛想叫出聲,一隻手又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趙渠在黑暗中隻能無助的瞪大眼睛,他分不清哪邊是床的位置,要是能夠引起老闆的注意說不定就能得救,可惜背後的人力氣極大,愣是沒留給趙渠一點回旋的餘地,正在趙渠絕望之際,耳旁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宋命輕聲說。
趙渠睜大了眼睛,他也不掙紮了,僵硬着身體放松了一刻,他沒動了,任憑那隻死死捂住的手緩緩松開。
一隻手指點了點趙渠的嘴唇,趙渠一驚,又猛然想起來這調情一般的動作其實是宋命讓他千萬别說話的意思。
震驚之餘,趙渠對宋命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惜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隻能跟着宋命起身往黑暗中走去。
前面的人摸索着又蹲下身子,一個平滑突然不見了。趙渠一愣,也摸索着發現這是床邊,而老闆卻縮進了床底下。
老闆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一隻手扯了扯趙渠的褲腿,讓他也縮緊床底。
趙渠也照做了,他輕手輕腳縮進床底下,又四處打量着,心說老闆到底想幹什麼,嘴裡癢癢的想問的時候,門外似乎傳出來一些聲音。
趙渠那顆放松下來的心猛然收縮起來,他的聲音壓的極其低,他問:“老闆,你這是幹什麼?”
“委托人出去了,”宋命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來,他的話蜂一轉,突然道,“對不起,”
趙渠完全不明白宋命為什麼突然道歉,又想問委托人這麼晚了出去幹嘛,可這兩個人問題都被宋命的莫名其妙的道歉給問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問哪一個。
門開始猛然發出巨響,外面似乎有東西在撞門,那東西聽起來極其不要命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撞擊着脆弱的門。
此時趙渠慌張的在床底下真不知道該先說遺言,還是先表白時,他的手一下子讓宋命握住。
兩個人的手心十指交叉,溫熱的手心和冰涼的手心相互觸碰,彼此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撫慰着對方。趙渠心啪叽一下亂了,亂到他此刻都忘了收回手。
他感覺到宋命無名指上那枚銀戒擱着他的手,可它們依舊緊緊的貼合,當無名指相互碰撞時,交錯握緊感受着溫熱的感覺,是他們靠近血液循環進心髒最近的時刻。
趙渠正在錯亂那一刻時,他還在想老闆這是怎麼了,這又不是生離死别,怎麼突然抓住他的手?怎麼會突然變得有點不太一樣?
他的思緒正在漫天飛舞時,門撞破了,這扇門猛然撞飛,木門撞擊到玻璃上,窗簾也扯掉了,露出來外面的圓月和月光。
趙渠的心猛跳不止,不知道是因為撞門的東西,而是因為宋命牽着他的手。
他又害怕又驚喜,偷偷借着月光看向了躺在一邊的宋命。
可此時宋命的手已經完全脫離了,像是脫了一件衣服那樣輕而易舉就甩掉了趙渠的手,一下從床底滑出,同時丢下那句話。
“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