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渠意識到這個夢魇殘酷，他想起來李知恩和邊月，他找人借了電話打給她們，可惜沒有人接，而電話那頭顯示的是關機，最後趙渠把所有曾經與他有過聯系的人都聯系了一通。

關機，

關機，

關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李堅死了，

盧小安死了，

王小澤的電話關機，

王志蘭關機，

邊月關機，

李知恩關機，

張哥關機，

劉義慶關機，

如果李堅死去，如果盧小安死去，如果所有的人都不接聽電話，如果所有的人都先是關機。

那麼關機代表的是什麼呢？

是死亡麼？

隻有最後一個人了。

趙渠想着，他的腦子麻木起來，手抖個不停，他想的是要打電話，可手指麻木而疼痛。

他不敢，

他害怕，

他抛之腦後的理智重新一點點撿回來。

“擺脫，一定要接……”

趙渠在心中暗暗祈禱着，他希望宋命還在，盡管他知道之前在夢魇中已經看見太多關于宋命的屍體。

他擡頭望向周圍，這裡是如此的真實世界，他隻希望在意的人好的活着。

終于電話撥了過去，可是遲遲沒有人接聽，在趙渠提心吊膽的時候，電話挂斷，機器女聲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無法接通……”

趙渠一時迷茫，無法接通的意識是不能接，而不是關機？！

趙渠想着勾起一絲充滿希望的笑意，他給宋命發了很多信息，對方顯示正在輸入。

趙渠期待着宋命的恢複，可對方隻回來了兩個字。

［回來。］

趙渠雖然不解，可是他還是回去了醫院，他現在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清楚，他有很多的話想和宋命說清楚，他滿腹狐疑隻想要找個人述說自己的疑問。

等到了醫院，趙渠的腿酸的要命，他走的很久，這種現實性的身體痛苦在以往中幾乎是忽略不計的一項，可是在這裡每一種實質性的痛苦或是不舒服都無比放大讓趙渠加深了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這也構成了趙渠認為這裡無比真實的感觸，甚至這裡比趙渠在來到夢魇之前還要過于真實。

這裡的每一處空氣或是難聞的尾氣，每一處糟糕或是精緻的綠化，每個人臉上的迥異的表情，就連冰涼的風比現實世界冷上一百倍還要真實。趙渠走到醫院時，他沒有看見宋命，就去了診療室内。

趙渠看見了位置上有一本灰色的筆記本。

他坐上位置，注意到診療牌上是自己的照片，下面寫着趙渠，心理咨詢師。

趙渠看了一眼，他沒有對這些感興趣，而是鬼使神差翻開筆記本上，第一個看見了李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