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着手臂上傳來的力量，羅婵知道事情可能敗露了，她向着下人使了個眼色，立刻又換成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磕磕巴巴地說：

“殿下，王爺他……他現在有事，不如殿下随我去……去……”她突然看到了符姬平靜卻充滿壓迫感的眼睛，她停下了沒有意義的掩飾。

五皇子從她身後跑進來，他身體肥胖，衣服完全沒能穿好，雪白的肥肉像是馬上要流淌下來。雙眼無神，嘴角挂着晶亮的涎水，怎麼看都是一幅癡傻的模樣。可是符姬卻平靜看向他，開口問到：

“皇兄，何時清醒的？”

羅婵回過頭，用眼神提醒着丈夫，符姬已然看出了。

符群的眼神在一瞬間恢複了神色，他利索地整理好衣服，擦了擦嘴，哼笑一聲道：“本就沒多糊塗。”

他雖然肥胖，但是卻有着讓人安心的嗓音，恢複常态後神色從容霸氣。他看了看符姬，反問道：“皇妹，何時清醒的？”

“！”

符姬瞪大了雙眼，那些年在宮中試藥的種種經曆湧上心頭，而這一切，眼前的這個男人全然知曉。

她定了定神，她不怪這個哥哥放任不管，他也深陷在泥潭裡，哪有旁的心思救自己，苦笑一下，說道：“從未清醒過……”

兩人默契的同時笑了起來。

而房間的另一邊卻劍拔弩張，碧泉死死地盯着羅婵，他聽到了羅婵背手在身後抽刀，整個人緊繃起來。

碧泉自幼習武，身姿從容，收放自如；而羅婵半路出家，嫁到王府後才開始修煉，所學便是殺招，此時如同一頭嗜血的野獸般蓄勢待發。

“羅婵，皇妹好不容易來一趟，快些備宴吧。”

聽到吩咐，羅婵才停止剛才的攻勢，如今兩人都透了底，她害怕這位公主威脅到符群。

“快去準備吧。”符群溫柔地跟她說道，他的嗓音像是清風吹散了羅婵身上的煞氣。

利刃入鞘，她抱拳應下，轉頭，步履铿锵地走了。

兄妹倆在餐桌上并沒過多的商讨自己的勢力和籌謀，更像是一餐普通的家宴。符群熱情地給符姬介紹着府上廚子的拿手菜，順便也招呼立在一旁的碧泉共同用餐。拉扯一番後，碧泉才勉為其難地坐下，但是吃的很是拘謹。

羅婵倒是西裡呼噜地往嘴裡扒飯，她每日一早就會訓練，今日宴請吃的比平時晚一些，她餓的前胸貼肚皮的，根本不管什麼禮儀。符群習慣了她這樣的做派，見她吃的開心，滿眼的寵溺。

符姬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甯，兄嫂和睦，她如今不再是一人在風浪裡搏殺了。這些年，她漸漸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隻想強大起來，護佑着自己在意的人。自己又是女子，幫着哥哥去争也好過自己費心費力。

“藥，都是國師北璃的手筆。”符群邊說着邊給羅婵挑着魚刺，他雖然肥胖，但是胃口很小，多數時間都在照顧羅婵。

“他是秋氏的人，幫着三哥。”符姬喝了一口湯，轉頭給碧泉指了指，讓他也嘗嘗。

“我說為何方眉這些年有那麼多小動作，原來是你。”

符群分了一些魚肉給符姬，暖暖地看着符姬。

“我還以為是四哥的人，想着他……怎麼有本事拉攏了烏金族。”他笑着，桌上四人都清楚，四皇子那慫樣，方眉連眼神都不願意多給。

“我會安排狸族那邊把蠻神擡出來，很快，他就蹦跶不起來。”

“尨族那邊，我已經說好了，祭神台可以配合着，在農神大典上塌一塌。”

兄妹倆一邊撿着菜吃，一邊各自顧好身邊人，好像在讨論面湯如何做好吃，但遠在觀星塔的國師卻後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