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的假肢,吉祥的活動範圍大幅度增加了,從一開始隻能幹幹在走廊上跑到如今他可以竄樓頂上飛來飛去。
他也如願以償地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看到了"君林"的裸體!
真是不容易!!!!他要裝睡,他要在夜晚的冷風裡爬屋頂,為了不暴露還要在屋頂上趴着等好一會。
再加上他不敢挪開瓦片,隻能投過微小的縫隙往裡看,眼睛盯的都有點花了。還好還好,這具□□比穿着衣服更具觀賞性!費的這些勁,夠本了!
他左左右右看了半天,把那道疤都要盯穿了。
之前隻是懷疑,如今,他十分肯定,此人就是齊飛!!!!!
媽了個巴子的,吉祥在心裡暗自罵道,失蹤這麼久不知道找自己,好不容易見面了還裝成那副樣子準備趕自己走,他氣的七竅生煙,又悔的幾乎落淚。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來……
五年前·青路崖
瓊佩兩歲多了,比着同齡孩子高出許多的身量還有那活躍的有些過分的小腦袋讓吉祥叫苦不疊,幹脆送到了學堂啟蒙去。有了時間,他就進山,打點野味或是采些藥材,到集市上換一些生活物資。
符姬是給了很多銀錢,可是他需要掩蓋身份,不敢露富。
背着背簍,他走在自己常走的山間小路上,說是路,其實是沒有灌木隻有野草的土地,坑窪不平的,這種路也就他這樣的練家子能走。路上有一個山洞,因着大小合适,他在裡面支了個竈,砌上石炕,想着進山遇到雨雪可以暫時休整。今日,那山洞裡隐隐傳來血氣,想必是哪個獵人受了傷借用了地方。
鄉野間,這種你來我往的恩惠很多,吉祥毫無防備就直接進去了,本想着打個招呼就走,才發現這個“獵人”臉很生。
那是個西瀾人,臉上的面具顯示着這人赭契族的身份。說是面具,更像是一種束具,赭契族男子十二歲開始就會在臉上塗上一層特有的漆料,遮蓋住五官,等到有合适的結婚對象才能用相應的藥水溶解。一個是保證不被輕薄,再就是這種漆料可以保持皮膚的嫩滑。
眼前的炕上除了人,就是肚子裡流出的腸子,吉祥笑了,費了半天事保持了容貌,結果肚子上挨了這麼一下。他覺得這個人基本上回去也沒什麼好日子了,本想着直接離開,可就是這麼巧,今日去集市上換了藥酒和處理傷口的針線。
兩國近些年也沒什麼征戰,還是救了吧……他蹲下,開始檢查那人的傷口,還沒碰到人,脖子就讓一把匕首給抵住了!
面具隻能遮蔽五官,卻擋不住他的防備。整個人蓄勢待發,應該是擡手間牽動了傷口,疼痛逼得那人臉上脖子上都滲出了薄薄的汗液。吉祥不免動了殺意,什麼東西也配拿刀指着自己!
可這人滿臉寫着我有故事,你要聽麼,好奇心還是戰勝了殺心。吉祥連忙擺出那種人畜無害的樣子,攤開手掌,溫柔地對着他說:“你看,我就是個瘸了腿的狸人,我這背篼裡頭有些藥酒,給你把肚子縫上吧。”
那人轉了轉眼睛,思考了一會,很利索地把刀放下,躺下任人宰割。
傷口挺大的,撕裂的樣子像是被野獸襲擊,想必不是什麼家族仇殺之類的,吉祥放心地開始清洗流出來的内髒,把刀口用力合起來縫上。他手法極為熟練,比巴掌還長的不規則傷口在他的處理之下很快變成一道蜿蜒的血痕。
“好了!我給你回去拿點草藥……”
吉祥沒有得到任何有效的回應,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暈了過去,他隻能回去熬好藥,回來的時候,人還是沒醒,發着高燒,吉祥掐着人的下巴就把藥灌了進去。
他回去之後,把瓊佩托付給了鄰居,打算把這人弄利索了再走。當晚,就帶來了被褥、衣物和生活用品,在石炕上鋪好幹草和被褥,再把人搬上去。竈裡熱好水,再溫上藥,他把人用溫熱的濕布細細地擦着。這才感覺這人,挺長的……怪不得跑來荒郊野嶺,這般身量在赭契族怕是沒人要的。
齊飛對着齊措想了一整晚,還是決定替齊措去一趟,已經裝了一年,不差這接下來的二三四五六年了。
他回到了主城,在躍遷之前加訓了許多野外生存能力的課程,更是把身體練得前所未有的強健。
現在想想真是白搭,他是要借助一個瀕死之人的身體來到這邊,練得再好有什麼用?再加上重傷,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
躍遷完成一睜眼,他就被疼痛擊垮了,他這麼大就沒受過什麼外傷,現在直接來了個緻命級别的,疼得他真想直接死了。
迷迷糊糊時有人碰觸,他下意識地出手,一時不察扯到了傷口,差點又痛暈過去。失血讓他眼前一片模糊,耳朵裡也塞着水似的,隻能聽到“縫上”什麼的,那就縫吧我還能跑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