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圍着高台起舞,他們的舞姿灑脫有力,像是翺翔的雌鷹,踏着越來越快的鼓點,宴會的氛圍也被推上高潮。
随軍營的人就在這時被趕了出來,稀稀拉拉站在營帳圍合起來的空地上。忠也在其中,這幾日他遭了不少白眼,他倒也習慣了,本來就是身有殘疾,生下來就沒人正眼看過。
看着四周虎視眈眈的士兵,忠突然大笑起來,“各位兄弟,上路咯!!!”
他用盡力氣大喊,又獰笑着開始頌唱哀樂。就算是齊飛,也感到脊背發涼。
他們沒有被束縛,隻是被士兵包圍。
“尤江,他們應該會來搶人,搶到了就帶走。所以聽到信号後,你就往人多的地方鑽!蹲下去抓土,誰來抓你你就往她臉上扔土!明白麼?”
齊飛一邊說着一邊撕下衣角的布條,纏在拳頭上,他在手裡握住了一個石塊,用布條緊緊固定好。
忠還在吟唱着,他聲音嘶啞,像是野獸的嘶吼。他轉了一圈,看過身邊所有人,張開嘴撕咬開手腕上的血管,在吟唱結束時,又咬斷了舌頭。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襟,他仰面倒下,眼睛裡的光芒漸漸消失……
他的自戕讓恐怖的氛圍蔓延至所有人的腳下,本就吓得發抖的戰俘們,開始哭嚎奔跑,又被西瀾的守衛們斬于刀下。
“為何……”
尤江吓得面色慘白,緊緊地抓着齊飛的衣服,試圖躲開這種絕望。
“他是侏儒,被那些士兵抓住會受到比常人更可怕的折磨……你别怕,照我說的做!”
齊飛還沒說完,鼓樂聲戛然而止,戰俘周圍的士兵突然沖進了人群中,“狩獵”開始了!
齊飛一把把尤江推到人群裡,轉身向着沖過來的士兵揮極為兇狠的一拳。石塊和他的拳頭融為一體,這一下直接擊碎了對面的頸骨。
接下來沖過來的士兵全都沒能躲開他的鐵拳,齊飛盯準了人的要害,毫不留情地揮拳,每一拳都能讓一個士兵當場倒地不起。
他接受的可不是特勤隊裡那種虛拟格鬥,特勤隊的戰鬥重點是為了應對矽體。而齊飛是荒原中掙紮求生的野獸!他見識過了人性的險惡,也無數次身陷險境,他知道怎麼用卑劣的手段在叢林裡生存下去!
拳頭不好使了就用牙就用腳!女人也怕踹裆,他就向着這些戰士最為脆弱的地方襲擊,沒有什麼禮義廉恥,他隻想活下去!!!
一個接一個的士兵倒在齊飛的眼前,直到他前面堆起一座屍體落成的小山,坐在高台上的主帥才發現了不對勁。大家都在看其他戰俘的哭喊掙紮,以為齊飛隻是把人打暈,等看到屍山下面的鮮血,已經損失了三十多個士兵。
齊飛此時已經瘋魔,他臉上、身上濺滿了血,手肯定骨裂了,每打一下都是鑽心的疼,可他不敢停下,繼續攻擊着所有突破自己領地的生物。
西瀾的主帥極其高大,她沖向齊飛,直接把齊飛撞得摔了出去。突然失去平衡倒下,是混戰裡最為危險的!齊飛忍着疼爬了起來,抱住那個主帥的腿,把後背暴露給她,張嘴咬住了主帥的大腿根。
這可一下子激怒了野獸,兇猛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了齊飛的背上,他本來就剛剛養好的傷又開始碎裂。吐出幾大口鮮血,也瞬間失了力氣,齊飛被巨大的身軀死死壓在了地面上。
齊飛不敢暈,他再一次攥緊雙拳,讓手部的疼痛把自己激醒。
疼痛讓他視野模糊,他隐約看到尤江被抓住了!
青年俊俏的臉龐上全是驚恐,他用力掙紮着,試圖逃脫,卻被一拳打在了肚子上,身體一下子軟了下去。
一個士兵扛起了尤江的身體,和另外幾人嬉笑着把人往營帳帶。
“不!——”
齊飛大吼着,身後的力量突然加重,一個有力的臂膀壓住了他的胸腔,讓他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他張了張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隻有鮮血順着嘴角往下流。
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呼喚,尤江微微擡了下頭,轉而又倒了下去,一绺血線慢慢滴在了地上……
“草!這個也咬舌了!”
扛着尤江的士兵嫌棄地把他扔到了地上,轉頭又去抓其他的戰俘。
剛剛還鮮活的生命,轉瞬即逝,齊飛憋紅了臉,額頭青筋暴起,可他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缺氧讓他的耳邊響起轟鳴聲,巨大的聲響中,他完全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