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瀚宇有些挫敗,在女生裡左右逢源的自信心連續兩次受到打擊,還是在同一個人身上。
陳曉輝看着門口那個陽光帥氣的男孩站在杜藍旁邊,剛才喝的面湯仿佛一下子都變成了酸水湧上喉嚨。他記得那個男生,上次運動會的時候他就和杜藍搭話,遠遠的他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白瀚宇還想再說什麼,杜藍直接轉頭對着陳曉輝道:“我們走吧。”
聽到杜藍這句,陳曉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他點了點頭,快步走過去,兩人并肩出了門,經過白瀚宇身邊的時候,陳曉輝并沒有看他。
白瀚宇坐回座位,旁邊兩同學起哄:“嘿,你沒看到人家和那個瘸子眉來眼去、眼神火熱嗎,非要湊過去吃癟,這回碰壁了吧!”
白瀚宇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不要這樣說,那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切……”
晚上劉磊回到賓館房間,陳曉輝已經洗完澡換了藍色棉質睡衣,安靜的站在窗前出神的望着外面。
劉磊随着他的視線望過去,除了鐮刀大小的月亮,和旁邊幾個不顯眼的小星星,再沒什麼其他風景。夜裡風大,吹得樹葉刷刷作響。劉磊縮了縮脖子,他有個别人都不知道的缺點——
他怕黑!
今天玩密室逃脫的時候,突然一下的黑暗他差點尖叫出聲,下意識的緊緊拽住身邊的人,幸好旁邊的李晴的驚叫聲掩蓋住了他的聲音,不然就丢臉丢大發了。
兩人的行李都還放在桌子上,他默默走過去,把自己的書包放在靠裡面的床上。
洗完澡出來,陳曉輝還是剛才那個姿勢望着窗外出神。他忍不住出聲道,“夜裡風大,還是不要站在窗口的好。”
陳曉輝轉頭看他,一瞬間劉磊覺得他眼神裡有些晦暗的東西,但接着又平靜的什麼都看不出來,劉磊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陳曉輝沒說話,但還是關好窗戶退了回來,從書包裡拿出本書,靠在床上看了起來。
劉磊臨上床的時候掃了他手裡的書一眼,書名是《追風筝的人》。
夜裡十點的時候,陳曉輝看臨床玩手機的劉磊一直打着哈欠,于是放下手中的書,關掉床頭燈,側身朝着窗戶躺下。
劉磊看陳曉輝似有睡意,也趕緊放下手機,争取在他睡着前自己睡着,不然陌生的環境他夜裡會害怕。
伴着窗外不甚明亮的月光和身後響亮的呼噜聲,陳曉輝睜着眼睛到天亮,他怕自己夜裡做噩夢,所以一夜未眠。
整個晚上,那個男生在運動會時和昨天在面館同杜藍說話的場景不斷在腦中回放。那個男生,他有着強壯健全的身體,他有着陽光帥氣的笑容,從來沒有哪一刻,他如此羨慕過别人。
曾經,命運的饋贈,好的壞的,他都盡力讓自己坦然接受了。這一刻,他突然想問命運,為什麼?為什麼是他?為什麼讓他經曆那些?又為什麼讓他經曆那些後又重新遇到她?
那麼美好耀眼的她……他拿什麼去擁有呢?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在賓館門口集合,杜藍出來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三輛大巴。
杜藍正準備上車,昨天那個男生又湊了過來。
“同學,我是高二十班的白瀚宇,你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和你有什麼關系?”
白瀚宇聽着這和上次一樣的答案,心中有些好笑,他敢肯定,她一定不記得上次她就是這樣回答的。他又锲而不舍道,“我隻是想認識一下你。”
“我不想認識你。”
好吧,美麗的玫瑰總是帶刺的,他繼續朗聲道,“那我叫白瀚宇,你一定記住了。”
杜藍心下不耐,神色不覺更加冷淡。
白瀚宇識趣的退走,臨走時還揮了揮手,“我們會在學校再見的!”
杜藍上了車,就看到陳曉輝坐在來時的位置,安靜的看着她,被他黑漆漆的眼睛注視着,她突然有些心虛。
剛才那人和她說話的時候,他坐在這裡肯定全看到了吧!
接着她又反應過來,她有什麼可心虛的,又不是什麼奇怪的關系。她徑直走過去,把書包放在上方,面對面從陳曉輝腿前跨過去。
陳曉輝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直,大巴座位很窄,她招呼不打,直接跻身進去,不可避免的,兩人膝蓋以下緊貼。他有些慌張的擡頭,結果,正對着的正好是她的……她的胸部。
不大,卻很挺拔。他霎時紅了耳根,低頭往座位裡縮了縮。杜藍終于擠了進去,短短的十幾秒,他卻感覺過了十幾分鐘,直到旁邊的杜藍早已正襟危坐,他還一直低着頭沒有擡起來,他臉上的溫度還沒有退下去。
杜藍餘光看着旁邊人通紅的耳根,暗自竊笑,每次看到他這種反應的時候,都覺得他,覺得他……好可愛!
那忽閃忽閃的長睫毛刷着她的心,就像被一隻小爪子撓了一下,酥酥癢癢。
很快,車上的學生都到齊,班主任一揮袖,車子開始走向回程。
路上,班主任站在前面炒氣氛,讓文藝委員帶頭唱歌,一首首激昂的歌曲下來,杜藍嫌吵于是戴上了耳機聽音樂。
倒是旁邊的陳曉輝,緊繃的神經随着身邊人的氣息慢慢放松下來,又是一夜未眠,即使聽着這樣激昂的歌都一直打着瞌睡,頭又像來時向前一點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