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你跟同學們講一下是怎麼把物理學得這麼好的。”

山奈揚着無懈可擊的微笑：“是老師教得好。”

老師一下笑出聲：“看來山奈同學很會拍馬屁呀！”

山奈還是那句話，連笑容都不變：“是老師教得好。”

班裡哄堂大笑。

“最後一名着實讓我大吃一驚，”笑夠了，老師把卷子翻到最後，神色嚴肅起來，“來，池樂以，你站起來。”

池樂以正在走神，根本沒聽見老師叫她。

“池樂以！”老師加大音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池樂以蒙蒙地站起來，下意識看向山奈，山奈扭頭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老師把卷子拍到講台上：“來，你說說為什麼所有選擇題都選了C？”

池樂以眼角猛地跳一下，無比心虛：“因為……選C的概率大。”

“哼，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老師冷笑，陰陽怪氣，“這次的小測沒有一個選擇題的答案是C呢。”

池樂以震驚，暗惱自己太過大意。

“第一個題你都給我錯……還有第七題，我講過無數次，你還錯，”老師細細地看她的卷子，越看越生氣，索性不看了，指着她，“這卷子别人我沒要求，但是你得把每一道題都做會，還要給我講明白。”

池樂以僵在原地，殺了她吧。

生活的困難可能不易将她完全擊倒，她糊弄糊弄也能活，但物理題不會是真的不會啊！

見她不說話，老師問：“聽明白我的要求了嗎？”

池樂以央求，請求減刑：“老師，我基礎不好，要不就光前幾道題吧？”

“不行，”老師果斷拒絕，已經預見了她後面要說的話，提前阻斷她的幻想，“不要再讨價還價，再說你就再加一套卷子，我這裡有的是。”

池樂以無法，蔫蔫地過去拿回卷子。

一節物理課上起來味同嚼蠟寡然無味，打了下課鈴後，池樂以像喪屍一樣混在沖去幹飯的大軍中，被人群推着來到了食堂。

食堂的飯不便宜，一份最簡單的菜都要十二塊錢，她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十七塊的肉絲拌飯，心疼地拿了菜。

随便找了個空座位坐下，沒多久，山奈被幾個同班男生簇擁着也過來了。

項是齊驚訝地看着她盤子裡三份青菜：“你怎麼吃這麼少？還都是素的，你茹素啊？”

“你才茹素，”池樂以痛苦地翻着沒有葷腥的飯，“這個世界對窮人太不友好了！”

“我買了好幾塊雞塊呢，”項是齊先是無言以對，然後一副了解的表情，從自己盤子裡叨了兩塊大雞塊放到她盤裡，“你快嘗嘗。”

“先給我嘗嘗。”

旁邊突兀地伸出一雙筷子，山奈匆匆夾了一塊不夠，又夾一塊。

“嗯——”他誇張地豎起大拇指，“真好吃啊，下回我也買去。”

“你給我吐出來，”等池樂以反應過來，盤子已經空了，她掐着他的脖子晃，“我都這麼可憐了你還跟我搶吃的。”

山奈捂着嘴滿臉純善，眼睛黑得發亮，直到把雞塊全咽下去才乖乖地笑：“那你吃我的，我的也有很多肉。”

池樂以低頭看了看他盤裡，嫌棄：“全是魚，還有好多刺，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你知道這個魚有多好吃嗎？”山奈不服，“沒有品味的人類是不會懂的。”

“叮——”

手機響起，山奈接通：“喂，您好。”

“嗯對，是我，我想招一個住家保姆。”

“打掃打掃衛生，做做飯，平時跟我聊聊天……年齡沒要求，男女都行。”

“工資……八千吧。”

池樂以本來沒什麼表情，聽到工資後眼一下瞪大。

八千？照顧他一個不怎麼在家的學生？她都想試試了。

“好嘞，有合适的人早點聯系我。”山奈笑着說完，把電話挂斷。

旁邊的那幾個男生七嘴八舌地問：“你要請保姆？你白天上課，請什麼住家保姆啊？”

不懷好意：“什麼保姆一個月八千？還要住家？”

“别把我想得和你們一樣，”山奈把湊過來的頭一個個按回去，“年齡不限，男女不限沒聽見嗎？”

“欸，你這麼說我突然想起來了，”項是齊一拍桌子，“我有個表姨這兩天想找個保姆的活幹，你這條件這麼好，讓我姨去你家幹呗，也省了再等了。”

池樂以悶着頭扒飯，聞言吃飯的速度更快了，筷子都被她舞出殘影。

“我吃飽了，你們也快點吃，還有十五分鐘上自習了。”她火速收拾了餐盤，急匆匆往外跑。

“吃這麼快，”項是齊不解地看她急沖沖的動作，“咱們一半都沒吃完。”

他回過頭，繼續問山奈：“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不怎麼樣。”山奈望着池樂以匆匆遠去的背影，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