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三節下課的時候,頌子林回來了,洋洋得意地走進教室。
她路過池樂以,故意撞了下她的桌子,看向她的眼神帶着挑釁的厭惡。
桌上的水杯倒下,水灑了一桌子。
池樂以歎口氣,這人怎麼還不長教訓,怎麼還要來招惹自己。
這些煩人的老鼠可真讨厭,再送她個教訓吧。
她抱着書手無足措地站起來,但已經來不及了,校服濕了一片,書本底也浸了水。
眼底漫上一片水光,她用力眨眨眼,把水光逼回去。
頌子林對她的反應很意外,前兩天還強硬得很,今天怎麼又變得像以前一樣懦弱了?
“你幹什麼?!”門口一道嚴厲的聲音傳來。
頌子林回頭一看,一個中年女人橫眉盯着她,她也不怯:“你是誰?少管閑事。”
又不是這個班的班主任,憑什麼管她?
“我是你們新來的班主任!”楊長林的聲音不大,但擲地有聲,“倒是你,你剛才是不是故意撞池樂以的桌子了?”
頌子林眼神一閃,心虛抱臂,嘴硬:“你看錯了。”
隻要她不承認,這件事誰都别想安她頭上。
她看向池樂以。
池樂以正在一邊閑閑地擦眼,沒有了剛才的慌亂。
她了然,原來池樂以早就看見這個新來的班主任在門口了。
她冷哼一聲,這種小把戲也想整她?
“你當我沒看見?”楊長林冷嗤,指着桌子,“把桌子上的水擦了。”
頌子林偏頭:“不是我做的,我不擦。”
楊長林的臉色愈發難看。
她有些擔心池樂以的狀态,想着下課過來看看她,沒想到正巧撞到她被欺負。
雖然不是件大事,但也足以看出平時是如何被霸淩的。
楊長林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叫什麼名?是哪位同學?”
她看出這位同學是不可能低頭了,要想解決這件事,得另尋方法。
頌子林仰着頭不說話。
旁邊有學生說:“她叫頌子林。”
山奈正幫課代表搬着一摞書走進教室,弄清楚情況後靠過來。
“老師,您不要生氣,我來擦,”他額角的碎發垂下來,真誠地安撫班主任,然後火上澆油,“頌子林經常這麼不小心,如果您次次都生氣的話對身體不好。”
他把講台上的抹布拿過來,先把水大概擦幹淨,最後又用衛生紙擦。
楊長林聽得眉心緊皺,冷臉對頌子林說:“你跟我來辦公室。”
頌子林咬牙,卻又不得不去。
走的時候她因為心虛慌亂,還撞到了前面的楊怡,楊怡沒站穩,手撐了下桌子,卻不小心被上面的美工刀劃了道小口子。
“哎呀,”池樂以看見,握住她的手,發現傷口不大,就問班裡其他人,“誰有創可貼?”
沒想到楊怡一下把手抽回來,強顔歡笑:“小傷小傷,不用創可貼。”
“我有!”山奈立即舉手,跑到他的座位上拿出一盒創可貼,遞給楊怡,“都給你。”
楊怡像受了驚的鳥,猛地縮了下:“謝謝,我用不着……”
山奈拿出一個創可貼,打開包裝,純良無辜地看着她:“我給你貼吧?”
“不用!”楊怡一抖,欻一下把創可貼抽過來,“我自己來!”
“山奈一片好意,”周圍的同學紛紛笑她,“你就讓他給你貼嘛!”
“就是啊,”同學們一提起山奈全是溢美之詞,“山奈雖然才來沒幾天,但是個十足善良的好人,誰有困難他都要幫。既然這樣你就讓他幫到底呗。”
楊怡尴尬地笑兩聲,回避般在座位上坐下,衆人見她不回應,無趣地一哄而散。
池樂以看着她的背影覺得奇怪,她剛才的反應實在太大太不正常,讓人心生疑惑。
沒多久打了上課鈴,物理老師在講台上侃侃而談,池樂以撐着腦袋,在心裡唉聲歎氣。
再過幾個小時就要下晚自習了,她還不知道要住哪。
宿舍肯定是不行,昨晚上就聽夏洛雲說抓不到就每天去逮她,要是還睡宿舍,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被抓住是遲早的事。
并且,她突然記起來,自己的褥子和被子前天晚上扔了,回去也沒得睡。
如果睡賓館的話,一個月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更何況她失業了還欠着錢,根本無法支撐。
“上節課的小測我批完了,”物理老師拿出一摞卷子,滿臉笑容,“咱班最高分是新轉來的山奈,滿分。”
“嚯!”同學們震驚,這卷子昨天做的時候都快把他們難死了,竟然有人能做到滿分?
山奈人好出身好就罷了,怎麼連成績都這麼好?這讓他們這些普通人怎麼活?
蒼天不公啊!